適的白襯衫,戴著副銀色細邊框的眼鏡,看上去平靜又斯文。姜別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這麼沉穩安靜的氣度了,不由詫異,“一彥,起得這麼早?”
一彥放下報紙,對他和善地笑了笑,“已經放假了,你忘了嗎?工作很辛苦嗎?我燉了紅棗雞湯,你要喝嗎?是去油的。”
“謝了。”對於他分外的熱切,姜別也沒有多懷疑。一彥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對人分外照顧。
一彥走到餐廳裡,從玻璃櫃臺上取下瓶紅酒,“案子怎麼樣了,有進展嗎?不介意我喝你幾口酒吧?”
“如果沒問題,我差不多可以弄清這個案子了,架子上的酒你隨意。”姜別當然沒意見。
紅酒在高腳杯裡漸漸升高,暗紅的顏色,他手腕輕輕一搖,就微微晃動起來,舉起來在面前看了看,透過酒杯,姜別的影子也變成了黯淡的顏色。
他就這樣隔著酒杯看了他很久,看著他脫去外套,倒給自己雞湯,用勺子舀了一勺
“不要喝!”清河看到這一幕,從走廊裡衝出來,打翻了姜別手裡的碗,“有毒!”
“哐當”一聲,碗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姜別輕笑,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清河,你怎麼了?”
“我沒發燒,真的有毒。”清河神色緊張。
姜別道,“湯是一彥做的,怎麼會有毒?”
清河道,“可是其實”
一彥走過來,用桌臺上另一隻勺子舀了勺,送進自己嘴裡,看著她嚥了下去,“有毒就先毒死我吧。”他甩手扔了勺子,徑直走開。
清河怔了怔,對姜別歉意地笑了笑,轉身追了出去。
她在房門口攔住一彥,抓緊他的手腕,“你沒下毒,你不是說”
“我要他好看?”一彥嗤笑一聲,“拜託你動動腦子,你以為我們在演武俠劇啊?但凡有點腦子,我也不會用自己的手去殺他。下毒?那也太便宜他了。”
“你你還是要害他?”
“那是他活該。”一彥捏了捏她的臉,輕輕地笑了笑。
清河卻覺得毛骨悚然。
這幾天,她都注意著一彥的一行一動,他都非常正常。當清河都快放棄的時候,這天早上,一彥一反常態,沒有賴床睡懶覺,而是很早就出了門。
二十二。圈套
這天早上,姜別也很早就起了床。
警署。
“是不是已經有進展了?”陳鍵鋒搓著手,坐立不安,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牛莉站在他身邊,神色有些閃爍。
姜別的目光在她身上緩緩移過,然後看著陳鍵鋒,“我已經有了結果。殺死高廖雲的人,我認識,你也認識。”
牛莉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拳頭在身側握緊卻又鬆開,勉強支撐著,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點。
陳鍵鋒明顯詫異地發問,“這怎麼可能?”
姜別沒有再看她,在屋子裡走了兩步,“有什麼不可能,那天我去高廖雲家裡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但是廚房裡還有兩杯熱過的咖啡,是現磨的。如果不是熟人,怎麼會讓人進門,還給她泡咖啡?如果不是熟人,以他的身手,屋子裡怎麼會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顯然是猝不及防下被殺死的。”
陳鍵鋒道,“到底是誰?”
“是我!”牛莉大聲喊出來,把姜別的話堵住,“全都是我做的!”
陳鍵鋒目瞪口呆。
姜別緩緩說,“兇手是周玉。”
屋子裡一瞬間安靜下來,只有他平靜的聲音,像流水一樣寂靜流淌,“我知道你和她是好姐妹,也很同情她,但是,人始終都是她殺的,你不可能代替她受過。”
牛莉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眼中隱約帶淚。
“吱呀”一聲,門從外面開了。
周玉被幾個警員押解著進來,臉上卻沒什麼驚慌,只是有些遺憾,和習慣的冰冷。
“阿玉——”牛莉想撲過去,卻被後來的警員制住。
姜別走到周玉身邊,“你為什麼要殺了高廖雲?還要殺了那幾個學生?”
周玉沒有開口,姜別道,“我替你說吧。你憎恨欺負女人的男人,恨不得他們全都去死。因為當年在那個監獄裡,死過一個你最重要的人。”
在西北被黃沙彌漫的地方,有過那麼一座監獄。
裡面關著從全國各地運送過去的人——一些不能公諸於人前的案件涉及人,或者是政界的敏感人員,又或者是必須隔離的病變體和一些超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