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是退熱祛風的湯藥,請您用吧。」
崇臨正在調改上報來的稅令額度,頭也不抬的說:「放下就好。」
「請您服用,主子還等著呢,小的得看您喝了藥才能去回話。」小荻卯上了勁。杜衡確是要他每天看著崇臨喝藥,要不是為了他一日兩頓藥,爺怎麼會青個臉吊著胳膊還勉強跑來宮裡當人話柄。
聞言,崇臨放下筆,面上竟綻出一抹笑來,伸手拿過藥碗起身走進內寢關上了門。
小荻倒也並不意外,這幾天崇臨一到喝藥時就躲到屋裡。小荻只道他堂堂皇子面皮薄,不願讓個下人監督,向來由著他自己去喝。
半晌,門吱呀一聲開了,崇臨走出來把空碗遞還給小荻,便坐回桌案前繼續處理卷折。
從崇臨手中接過空碗,小荻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那近在咫尺的臉,心下卻大驚。才幾天的功夫啊,好好的人竟熬成這般模樣了。那向來白玉似的皇子面色灰敗如土、眼眶深陷、嘴唇毫無血色,臉頰瘦削得厲害。再襯上一身月白的狐裘,整個人越發清淡,了無生氣,真像要飄然仙去了似的。
看小荻端著藥匣神色怪怪的離開,小安搖了搖頭,他有些話沒說全。主子何止不吃蜜糕,怕是根本不曾喝一口藥。他也是偶然發現的──
前天崇臨難得躺到床上歇息,外邊正颳大風,小安繞到宮寢後側,想從外頭檢查窗子是否關嚴實了,怕吹著主子受了涼。這一看不要緊,竟發現後邊僅能容一人行走的狹道,窗下落雪給浸黑融化了好大一片,散發著湯藥的苦味。莫怪近日主子沒要他拿痰盂吐藥,原來壓根沒喝。
小安躊躇了好久,最終決定緘默。與其讓他喝了再吐,還不如一開始便不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