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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不力的罪責已無可推卸。一想起太子那張獰笑的臉,崇嘉就覺芒刺在背。

跪在一旁的兵部侍郎範澤早已是汗流浹背,全身的骨頭都咯咯打顫:「請、請問三殿下作何指示?」

崇嘉猛的瞪了他一眼,目光兇得像要殺人。

範侍郎險些以為自己的小命不保,侍令官突然報說新科榜眼蘇清凌前來報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範侍郎不由為這蘇榜眼掬一把同情淚,好死不死這會兒來撞刀尖,怕是必得脫去半層皮了。

「蘇清凌?!讓他滾!」崇嘉剛吼出聲就想起六弟昏倒前殷殷叮囑要他招這混帳入兵部,連臥病在床都還派人去朝中打點關係。若就這麼把人趕走實對不住崇臨一番苦心,只得改口道:「讓他滾進來!」

蘇清凌自是走進來的,畢恭畢敬俯首揖禮,眼睛卻瞄著掉在地上的八百里加急戰報。「拜見三殿下,請殿下吩咐差事,在下必當竭力以赴。」

「哼。」崇嘉倨傲的拿眼角覷著他,看到那張清高的臉時突然有了主意──蘇清凌,不是人人都說你『年少合封侯』嗎?我便封給你看。

崇嘉一字一頓,惡意言道:「書令史蘇大人,這職位十足襯你。帶他去兵籍司,即日上任。」

不只蘇清凌,在場其他人、連一旁的侍令官都愣住了。

書令史其實算不上是官職,根本沒有品階,多是和朝中官員攀親帶戚又能書會寫的小人物走後門謀的差事,向為士人所不屑。光兵部書令史就不下百人,從未聽說一屆榜眼任這職務的。更何況兵籍司掌的是士兵徵募、遷補、退役、撫卹等雜事,在兵部五司三衙裡地位最為卑微。

「怎麼,還不領命謝恩?」狠狠折貶了蘇清凌,崇嘉心情倒是愉快不少。太子想搶卻沒搶到的『人才』,如今被他踩在腳下。不知那處處愛與人爭的大哥聽到會怎生躲在被裡哭呢。

「臣……謝殿下派職。」蘇清凌強忍胸中的悽楚和怒氣,淡淡施禮。

「你該自稱『小人』!沒有一個書令史敢稱自己是『臣』的,你最好清楚這點,蘇大人。」崇嘉高聲獰笑,在場眾人聞之,無不膽寒。

自從那天被三皇子打傷,杜衡便不曾到東籬宮露面。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若被崇臨看到他青腫半張臉、吊著胳膊的樣子,得有多難堪。右臂的骨頭裂了,要將養好定要花上個把月,臉上的傷則由青化紫,襯在白皙的肌膚上煞是醒目。更何況,當時被揍,實是為崇臨生氣著慌,才說話失了分寸。這怎能被他知道?

雖然受了傷又不能去東籬宮,杜衡卻放心不下,每日都來太醫院報到,順便去藥監司看著司藥熬崇臨要服的兩副湯藥,晚上回到琳琅閣就用能動的左手做蜜糕,因不習慣而要花上比往常多幾倍的時間。但即使這樣,他也不願假手他人。

取而代之,杜衡找了與他熟識、年齡輩分相近且醫術可靠的太醫陸謙前去為崇臨診治。這樣也好第一時間得知他的病況,作出應對。

這幾天,太醫院人人面露喜色,那天煞的風流浪蕩子終於遭了報應,頂著張青紅湛綠的臉還敢出來招搖,真真笑死個人。但他是在何處被誰打的仍是個謎,一時間便成了宮裡最熱門的話題。

各種版本的謠傳、小道訊息層出不窮。大抵都是他在哪哪的妓院和某某朝廷大員鬥法搶美女,結果憑著張俊臉勾得美人心花蕩漾,惹毛了對方,吩咐家丁給狂揍一頓,賠了夫人又折兵;要麼就是他和哪個宮的某妃嬪私通,被另一宮原來的老相好知道了,找人去扣了麻袋狠狠暴打……如是,數不勝數。

杜衡自是充耳不聞,小荻卻咽不下這口氣。明明是那三皇子仗勢欺人,爺憑什麼受了傷還給他背黑鍋。更別說現在謠言滿天飛,什麼難聽傳什麼,不靠譜到了家。這讓人怎麼忍?

太醫院左院判杜廷修對自家兒子相見視如不見已是多年,宮裡人人盡知。三年前杜衡外宿青樓以來兩人便斷絕關係,杜老爺子更斥親子如穢物一般。此時別說為他在人前辯駁兩句堵住悠悠眾口,怕是根本就避之唯恐不及。

小荻護主,幾番想道出真相,卻被杜衡下了封口令,甚至還讓他告誡小安也不要同任何人、尤其是他主子崇臨提起此事。

小荻日日只能對著旁人一問三不知,空在肚裡嘆氣。

這天崇臨晌午要服用的退熱祛風湯藥煎好了,杜衡就著藥碗抿了口,點頭道:「不濃不淡,剛剛好,端去吧。」

小荻接過藥碗放進屜裡捧起,小聲嘟囔:「我看您老老實實回琳琅閣養著算了,再這樣下去,連兒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