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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旺家的咬了一下嘴唇,還是送劉英出門了。

劉英出了柴家的門,對柴旺家的說,王姐,鄰居住著,你還送我,謝謝啊。

劉英見柴旺家的皺著眉,以為她不喜歡別人稱呼她的姓,就改口說,蓮花姐,有空過來坐啊。

柴旺家的終於忍受不住了,她大聲地吼著:我是柴旺家的!

劉英鬆了一口氣,她柔聲說,柴旺家的,回吧。

柴旺和柴旺家的一起吃了早飯。飯後,柴旺舉著兒子做的那個福字,挨個門地比畫,不知該掛在哪扇門合適。柴旺家的呢,她感覺今天太陽很好,風不大,不想閒在家裡,就拿起麻袋和鐵撓子,推起腳踏車出了家門,打算拾撿點燒柴。出了巷子,上了水泥馬路後,她習慣地朝北山駛去。快到貯木場時,突然看見一隻麻雀在一個臉盆大的雪窩裡蹦跳,那雪窩是那麼的眼熟,她驀然想起這雪窩是自己坐出來的,那天她在那兒痛哭了一場。直到這時,柴旺家的才反應過來,貯木場已經是不能來的了。

柴旺家的傷感地掉轉車把,朝烏吉河畔駛去。烏吉河畔沒有樹皮,能做燒柴的,只是乾枯的柳樹枝椏和漆黑的樹樁。對付它們,是需要斧子和鋸的。她很後悔沒有帶上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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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花?子的春天(1)

青崗這地方,大概由於祖輩人曾飼養牤牛的習慣吧,愛管男人叫牤子。老人們被叫做老牤子,不同的是在前面加個姓氏,如“王老牤子、張老牤子、胡老牤子”;年輕人呢,多數叫小牤子,“李小牤子、鄭小牤子、劉小牤子”等。像“張、王、李、劉”,由於姓的人多,就依據人的脾性,再細分一下。勤快的劉老牤子,叫做“勤老牤”,懶惰的呢,自然是“懶老牤”;脾氣大的李小牤子,被叫做“犟牤子”,性情溫順的,是“蔫牤子”。愛胡攪蠻纏的王小牤子,就像塊嚼不爛的肉,被稱做“柴牤子”,而大大咧咧的,叫“虎牤子”。說話女聲女氣的張小牤子,人稱“奶牤子”,見著自家女人跟別的男人打聲招呼都要火冒三丈的,頭上戴的自然是“醋牤子”的帽子了。

在這眾多的牤子中,有個叫“花牤子”的。花牤子打小就喜歡看女人的奶子和屁股,看見它們,就像窮苦的人望見了神燈,滿心歡喜,雙目生輝。成年以後,他見著容顏俏麗的女孩,就要摟摟抱抱,青崗那些有點姿色的女孩,都躲著他。即便這樣,他十八歲那年,還是把一個女孩摁在草垛上,幹了那事。女孩的家人找到花牤子的父親高老牤子,說是你們是想見官了事呢,還是私了?高老牤子知道見官的話,兒子會被判強姦罪而坐牢,就說私了。結果高家的一畝好田,再加上一口肥豬,被生生賠掉了,氣得高老牤子直罵兒子,說是要把劁豬的徐老牤子找來,騸了他那敗家的玩意。以前,高老牤子的兒子是叫高小牤子的,出了這檔子事後,大家都說高小牤子是青崗有史以來少見的拈花惹草的主兒,都叫他花牤子了。

高小牤子變成花牤子的最初兩年,老實了不少。見到女孩雖然仍是目光灼灼,但絕不敢造次。然而好景不長,花牤子二十歲時,故態復萌。臘月天,他瞄上了一個上墳的小寡婦,當她路過廢棄的磚窯時,把人給拖進去糟踐了。小寡婦本來是去墳上哭自己的男人的,遭到凌辱,羞憤之極,要死要活的。沒辦法,高老牤子只得又把家中的一畝地分給寡婦,再賠上兩隻雞。高老牤子氣得嘴斜眼歪,吆喝了兩個壯漢,把花牤子捆上,打得他屁滾尿流。花牤子捱打時聲淚俱下,說是對不起祖宗,可是青崗的日子實在沒有意思,惟有那事兒是個樂子,誰知道這個樂子是不能隨便要的啊。

青崗的人,聽說花牤子這般辯解,都笑,說這人不但“花”,還有點“痴”。花牤子的母親死得早,只留下他這麼個兒子,大家都勸高老牤子,乾脆早點給花牤子成親,他炕上有了人,就不會出去撒野了。可是又有哪個姑娘願意跟他呢?就這樣,花牤子二十二歲時,又跟柴牤子的媳婦、豆腐房的陳六嫂做了那事。豐滿白皙的陳六嫂胃口大,把高家最後一畝好田要去不說,還牽走了他家的羊,搬走了衣櫃,扛走了桌椅,就連暖瓶和茶壺也不放過,順手牽來,弄得高家快要傾家蕩產了。花牤子這次很委屈,他不斷地跟父親申辯:“這回賠東西賠錯了,是陳六嫂把我拉上炕的,她幹那事比我還樂呢,恣兒得直叫!”高老牤子劈手給了兒子一巴掌,說:“那你說是陳六嫂把你欺負了,人家該賠咱家東西不是?”花牤子很認真地說:“是!她家的毛驢好,拉磨時從不偷懶,咱該讓她賠毛驢!”高老牤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