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面巾一個個拉下來,一個個細看他們的五官特色和神態,以及服飾打扮,甚至仔細到連布料的質地和靴子的樣式都沒有放過。
寧不陪在身邊,身體僵硬如鐵,心底更是寒冰一片,並深深地浮起一股難以抹去的恐懼。
她在查……她想知道兇手是誰,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查出來了,寧不的瞳孔陡然一縮,再也不敢想下去。
燕飛羽全神貫注地檢查者每一個人,極盡所能地在腦海中刻下每個人的面孔,但人的心智有限,縱然擁有學畫者善於捕捉神韻的功底,可要一下子記住這麼多人的面孔,對於心神來說,依然是種極大的消耗,更何況對方都是面色已然發黑的死人。
競秀看著她一點點的檢視,同樣因易容被大雨沖毀而顯得十分模糊的臉上浮起了一個既心酸又欣慰的笑容。
經此一事,她家的小姐應該是真正的成長了,只是,這付出的代價卻未免太大,今日若不是這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年輕人,競秀不由轉移了視線,目光又銳利了起來。年輕人若有所覺,回頭又是一笑,卻是坦坦蕩蕩,倒讓競秀自己先升起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但隨即又復警戒起來,雖然他看起來暫時沒有惡意,但其來歷未明,防人之心卻不可無。
連看了十具屍體、強迫自己記下所有細節之後,又冷又累又悲痛過度的燕飛羽終於有些受不住地昏眩了一下,寧不立時一個箭步地上前扶住她,想要簡單地關懷一句,話語卻哽在喉嚨裡無法發出。
一切都因他而起,他還有何資格去假惺惺?
“我沒事。”燕飛羽靠在他的臂彎裡,閉上眼心無旁騖地回憶了一遍方才所看到的印象,確定自己已記住了一大半,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卻又不禁激靈靈地猛打了兩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