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退了車票。最後這次,是浩雄在康復病房的康復訓練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一
方面當然是遵義無私的支援,另一方面也是浩雄在幾經打擊的情況下,自身又產生
出一種能量,整天不分晝夜地訓練,身體反而一天天好了起來。
這一次是浩雄催著遵義去買票回南方的。
然而真正分手的時候,浩雄還是有些傷感,他默默地看著遵義,眼睛有點發紅,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該說點什麼。後來浩雄低聲說道,大恩不言謝,我知道我今後的
路該怎麼走了。遵義也說,那我和智雄就放心了。
浩雄自己也沒想到,遵義走後,他竟然掉了淚,不為別的,只因似乎是一夜明
白了所謂親人的含義。
遵義終於回到了南方的家。
是智雄帶著柯俊去接她的,他們一塊去了夏夕那裡,夏夕早已買好了菜,智雄
便圍上圍裙進廚房炒菜。
聽著智雄快樂地哼著《故鄉的雲》,夏夕悄悄對女兒說,智雄就是這點好,不
知道發愁。遵義道,他有什麼好發愁的?夏夕道,還說呢,我覺得這回你在北京的
時間也呆得太長了。遵義道,有些情況你不瞭解。夏夕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想問
那麼多,你總算是回來了,但願以後太平點。
隔了一會兒,遵義說道:“這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他的。”
“什麼時候?”
“就這兩天吧。”
“為什麼?”
“不為什麼,這種事說清楚,智雄也會理解的。”
“有這個必要嗎?”
“也許有吧。”
“我看沒有。”夏夕堅決地說。
這天晚上,兩口子回到家中,安排好柯俊躺下,便回到臥室聊了好一陣浩雄的
情況,告一段落之後,遵義突然說:“智雄,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
此時的智雄已經有點心不在焉了,他說:“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說
這話時他已經示意遵義躺下。
遵義說道:“這事我想了一路,不說出來真成了負擔了。”
智雄也只好重新起身,道:“你說吧,幹嗎這麼嚴肅?”
遵義道:“這真是一件挺嚴肅的事,我希望你能夠包容”
智雄道:“好吧,那我就洗耳恭聽。”
多少年後,遵義想起這個晚上,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果當時她向智雄說明了一切,智雄會做何反應呢?他們後面的故事還會發生嗎?然而,對於逝去的時光,
如果兩個字是多麼的蒼白和沒有意義啊。
由於這個晚上,也就是遵義準備訴說心中的一個暗結的時刻,臥室的門開了,
是柯俊夾著她的小枕頭,堅決要睡到父母親中間。
所以這個晚上,遵義什麼都沒說。
隔著一個熟睡的孩子,智雄對遵義說道:“錢的事情你不要想得太多,只要浩
雄身體好,錢我們不是可以再掙嘛。”
遵義點了點頭。
智雄親了柯俊一下,又道:“這孩子實在是太不理解我的心情了。”
遵義道:“別把她弄醒了,你趕緊睡吧。”
也就是在這同一個夜晚,住在豪華小區別墅裡的文竹,卻只感到家中沒有人氣
的冷清。然而,都市的夜晚就是如此,家家戶戶燈一樣,雙雙對對夜不同。由於朱
廣田的離去,文竹彷彿第一次嚐到了那種叫做失落的滋味。
此時的文竹,一個人在後花園踱步,本來,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她是準備跟朱
廣田大鬧一通的。但是經過冷靜的思考之後,她又覺得這畢竟也算是家醜,張揚出
去了對自己也並沒有什麼好處,所以她想對這件事暫時做冷處理,且看事態的發展,
也許朱廣田跟任何男人一樣,新鮮幾天還會回到家裡來。
但是今晚發生的事,讓文竹徹底放下了幻想。
(三十四)
晚上9點鐘左右,家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個人遞上了一張名片,名片上寫著“陸放”兩個字。事實上,陸放這個名字文竹並不陌生,因為他是本市一位專打
離婚案的律師,因有一次一個當紅的節目主持人三年打不脫的離婚案,最終是在陸
放手中了結的,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