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臣弟大限將至,此番活著,也不過是僅吊著一口氣罷了。臣弟,知曉的。”
待得兵衛們徹底出得帳子,贏易神色幽遠淒涼,終是再度道了話。
這話入耳,鳳瑤眉頭一皺,卻也不得不說,贏易這番話,並非是她所喜。待兀自沉默片刻後,她便滿目複雜的望向帳中一角,低沉無波的出了聲,“事情未到最壞的地步,你便也不可時刻都想著死。與其一直都悽然悲傷,還不如,好好生生的活著。贏易,你也終是我大昭皇族的子嗣,自當堅強而立,往些日子你在那般水深火熱的宮中都強行撐下來了,活下來了,難不成到了此際,你要突然放棄了?”
“以前宮中的環境與此際是不一樣的。此際臣弟已是中了那大盛皇帝的毒,且毒素已是蔓延到了……”
“那又如何!未到最後一步,你便得,好生撐著。如以前在宮中那樣,好生撐著。本宮此際已是給你機會了,欲像護徵兒那般護你,往日不曾拾起的姐弟之情,而今,本宮都已允諾你了,事到如今,你往日想要的,都可戳手可得,但你如今,終歸還是要自己先放棄了?你要在本宮好不容易全然信你心疼你之際,放棄了?”
“臣弟不是這意思,臣弟只是……”他語氣略微著急。
依舊是不待他後話道出,鳳瑤便淡然幽遠的出聲打斷,“不是這意思便最好。本宮此番過來,也不是想看到你自怨自艾,而是想看到你,好生的活著,撐著,撐到本宮為你找來解藥的那天。”
贏易滿面複雜,瞳孔起伏劇烈,待得兀自掙扎半晌,他才垂眸下來,低聲幽遠而道:“臣弟,知曉了。只要臣弟這口氣未嚥下,臣弟,便會努力的活著。”
這話入耳,鳳瑤心底驀的酸澀半許。
本也以為此生之中僅對自家皇弟最是喜歡疼愛,卻是不料,贏易的辛酸苦楚全數讓她知曉得清清楚楚,才也突然發覺,她對與贏易,終是心軟了,且正是因為心軟,從而,才延伸到了心疼。
是的,心疼。
惠妃雖滿腹蛇蠍算計,但贏易終是贏易,並不是惠妃,她姑蘇鳳瑤,終還是不能將對惠妃的憎惡與排斥,全然加註到贏易身上。畢竟,贏易未為難過她,也未負過她。
心思至此,鳳瑤強行按捺心緒,極是認真的朝他點了頭,隨即也不願就此與他多言,免得心底的起伏與酸澀越發濃烈。
她僅是轉頭過來迅速朝贏易掃了一眼,而後便道:“今日我離開時,你便執意讓我夜裡晚些時候再過來一趟,而今,我既是來了,你今日不曾說完的話,此際可要全數與我說了?”
贏易點點頭,“臣弟今日讓皇姐晚些時候再過來,是想單獨與皇姐說幾句話,也不願,讓攝政王聽到罷了。”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略微擔憂緊張的問:“皇姐當真喜歡上攝政王了?”
鳳瑤神色微動,對於贏易這番話,自也是不詫異。
自打今日她離開之際,這贏易欲言又止的讓她夜裡再來這裡一趟,她便知曉的,贏易防著顏墨白,亦或是,並非信得過顏墨白。
甚至於,想必今日他飛鴿傳書聯合大週一道去夾擊大盛,也不過是孤注一擲的想滅得大盛罷了,從而與大周互惠互利,只是他許是終歸不曾料到,她姑蘇鳳瑤對顏墨白,竟會當真動情。
第392章 都是可憐(一更)
思緒翻騰,一時之間,心底通明。待得再度抬眸朝贏易望來時,則見他眉頭緊皺,那雙蒼白且略微稚嫩的面容上,聚滿了憂慮與緊張。
鳳瑤凝他兩眼,便故作自然的垂眸下來,只道是,事到如今,有些事自然無需再瞞,甚至要瞞,自也瞞不住攖。
更何況,這贏易並非愚昧懵懂之人,有些事,他自然也是看得清楚。
“自打經歷大盛太子的情劫之後,我也以為,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動情。但如今,那顏墨白,保我護我,且與我心意相通,若說動情,想必如今,我該是對他動情了。”
說著,嗓音稍稍一挑,“你對顏墨白,不喜?”
贏易瞳孔皺縮,面色複雜幽遠,眉頭,也越發皺得厲害。
他朝鳳瑤搖了搖頭,矛盾重重的猶豫片刻,低聲道:“臣弟並非不喜攝政王,而是,不敢喜歡。攝政王回大旭京都時,聲名大噪,又以赫赫軍功讓父皇不得不特例封他為攝政之王,年紀輕輕便可官爵蓋過在朝的元老,平步青雲,就論這點,攝政王的心思與精明,自是常人難以相及。再者,攝政王在京都鼎盛的那幾年,皇姐正與國師在道行山上清修,不知攝政王之事。但臣弟當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