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白!”
嗓音一出,他下意識頓住腳。
“你此際究竟怎麼了?你若心底有什麼話,大可與我說,若藏著掖著亦或是想隱瞞我什麼,自也非我所喜。”鳳瑤再度出了聲。
他卻並未立即回話,也未回頭過來望他,整個人就這麼靜靜的杵在原地,猶如一坐料峭孤寂的獨山一般,淒涼莫名。
則是片刻,他突然醇厚溫潤的回了話,“我不曾隱瞞你什麼,僅是,想目送你走遠罷了。”說著,終是回頭朝鳳瑤望來,言笑晏晏,整個人突然清風如許,“怎麼,你不喜我目送你走遠?”
鳳瑤神色微變,淡然點頭,“今日又是相思手鐲,又是目送我走遠,倒也著實讓我心緊。”說著,嗓音一挑,“顏墨白,你我如今已互明瞭情義,無論什麼,皆可互相言道,無需再隱瞞什麼。你若有什麼難處,我自然也會幫你,但你若執意不告知於我,又或是瞞著我肆意去做一些危急之事,便是你所作所為是在為我著想,我也不會心悅。此話,你可明白?”
他笑得柔和溫潤,面色也並無什麼異樣了,“這話,我自然明白。只是我對你,終是無什麼可隱瞞的,方才目送你離開,也僅是想多看看你罷了。”
說完,面上笑容越發濃烈。
鳳瑤深眼凝他,半信半疑,卻待將他盯了半晌,皆盯不出異樣來,待得二人再度僵持片刻後,她終歸還是妥協放棄了,只道:“我有什麼可盯的。你還是先去司徒凌燕那裡一趟吧,若能真的拿到解藥,贏易便也不必再受苦了。”
這話一出,眼見顏墨白點頭,鳳瑤這才按捺心神一番,轉身離開。
一路往前,周遭冷風凜冽,本是涼薄淒冷的夜,然而後方之處,對歌之聲仍舊搖曳而起,各種凌亂嘈雜的笑聲與論議聲也依舊此起彼伏,濃烈之至。
只是,那番熱鬧於她而言,終像是虛浮於表面,不濃烈,也不入心,心底深處那一股股莫名的幽遠與複雜,依舊四方蔓延,平息不得。
待再度走得有些遠了,鳳瑤再度回頭,遙遙之處,只見遠處空空如也,再無顏墨白身影。
瞬時,瞳孔驀的顫了一下,一股莫名的失落起伏之感,也在心口漸漸而生。她眉頭稍稍一皺,沉默片刻,待強行按捺心神後,才再度回頭過來,繼續往前,而待入得贏易所在的寢帳後,便見,寢帳一燈如豆,牆角處未點暖爐,更也未點焚香了。
而那榻上的贏易,此際,正頭朝外面側身而躺,眼睛,依舊靜靜的睜著,卻是在失神,甚至於,待得鳳瑤全然站定在他榻旁,他竟然也不曾回神過來。
“贏易?”
鳳瑤神色微動,終是平緩無波的出了聲。
她嗓音放得有些低,只是周遭太過清冷沉寂,是以,便是這脫口的嗓音極是低沉,卻也被周遭沉寂的氣氛放得有些大。
贏易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那雙失神的瞳孔,也驀的聚攏聚焦,待下意識抬眸朝鳳瑤望來,瞬時之中,他面色一變,瞳色一顫,急忙要開始掙扎著起身。
“你滿身是傷,此際好生躺著,莫要亂動。”
鳳瑤稍稍彎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低沉無波的道,卻是這話一出,贏易極為聽話的停住了動作,整個人便安然的再度側躺好,一雙略微發緊帶笑的瞳孔緊緊的鎖著鳳瑤,低聲道:“臣弟以為,今夜皇姐不會過來了。”
他嗓音依舊嘶啞,但卻不曾掩飾的夾雜著幾許釋然。
鳳瑤心頭微微而軟,刻意放緩了嗓音,“本是答應過你要過來的,我自然會應言而來。”說著,抬手順勢為他掖了掖被子,“夜冷,怎不讓兵衛在屋中點上暖爐?”
贏易搖搖頭,“臣弟不怕冷。前些日子的邊關也是極寒之地,特別是到了夜裡,便會冷風呼嘯,黃沙漫天,臣弟初到邊關時尚且不慣,但後來便習慣了。”
“邊關是邊關,這裡是這裡,自是不必混為一談。再者,你雖不怕冷,但你如今身子本是虛弱,滿身是傷,此番最是不可在這時候再受寒受涼。”
不待他尾音全數落下,鳳瑤便平緩無波的出了聲。
說著,便極是乾脆的扭頭朝不遠處的帳門望去,呼喝兵衛入內將暖爐點燃。
帳外的兵衛全然不敢耽擱,當即踏步入內,待將帳子內的暖爐點好後,還一併在帳子裡多點了幾盞燭火,待得帳子終是全然通明,暖意微生之際,他們才急忙告辭退下。
“多謝皇姐了。只是,臣弟終是將死之人,皇姐不必對臣弟如此關切與上心,本是沒什麼意義,更也用不著的。無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