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看著他,勾起嘴角笑,“多管閒事。”
他眼神一慟,下一刻閃身就過去想抓住逝以尋。只是,逝以尋總能比他快上那麼一步,身體往後一揚,整個人便從窗戶墜落了下去。
足尖點地,她若無其事地理了理棉袍,仰起頭看二樓窗戶,宋白玉也正低著頭看她,唇線抿得死緊。
逝以尋吹著口哨,向巷子深處走去,道,“一段時日不見,白玉顯得更加古板了,倒有了兩分修道人的味道,當再接再厲。放輕鬆,最好莫要再出現在為師眼前。現在你看也看見了,總的來說,為師這兩年很自在,現如今流連在這市井煙花之地,也還不錯。你可以回去向你的師叔覆命了。”
後來一個下半夜,兩人都在大街小巷穿梭如飛。凡是逝以尋所走過的地方,後腳宋白玉必跟上來。連她都覺得不必要的事情,想不透他為何要這麼執拗。
不過,在雪地裡,要做好防滑措施,否則一個摔跤摔痛了,划不來。
可逝以尋是這麼想,宋白玉卻不這麼想,他全然不顧腳下滑不滑,一心想要追上來。眼看著離她越來越近,乾脆她不跑了,停在大街上,淡定地等著宋白玉朝她正面衝過來。
而後,逝以尋稍稍一側身,宋白玉便從她身邊滑過去,險些腳下不穩,滑到在地。
逝以尋呵著氣,道:“白玉啊,從前不見你這樣莽撞的,怎的越學越回去了。”
宋白玉只顧看著她,不語。
於是逝以尋又道:“想怎麼著?想讓為師回去陪你修道?”逝以尋一字一句地說明白了,“只可惜這輩子,不管是修道還是感情,我都不想再碰那東西。”
“師父……”他張了張嘴,卻只會這樣喚道。
這樣一聲糾結而纏綿的呼喚,現如今聽進逝以尋的耳朵裡,早已經不如當初那般甜蜜溫暖,平常得不能再平常。她想,大抵是,她已經不在意了。
逝以尋蹲在地上,看著掌心的雪,五指收攏,捏成一粒晶瑩剔透的冰珠。屈指一彈,冰珠就擊向宋白玉。他躲也不躲,逝以尋及時手臂一揮,冰珠便從他面頰側邊掃過,沒入他身後的雪地裡。
逝以尋吁了口氣,垂頭低低嘆道:“現在來找我又能怎麼樣呢,我不會再受你蠱惑了,真的。”
這句話,不是說給宋白玉聽的,而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拍拍衣襬上的雪漬,逝以尋撐著雙膝站起來,轉身即走。宋白玉還想拉她,被她靈閃躲開。他再向前來,她不客氣地捏過他的手腕,將他甩開。
逝以尋笑了:“有本事,今夜白玉你打贏為師。也好讓為師瞧瞧,這兩年裡你進步了多少。”
起初,宋白玉沒有想跟逝以尋動手的意願,只可惜被她步步緊逼得沒有辦法,後面便也跟著出手。
他影若飛鴻,只守不攻,舉手投足那股,永遠都是那麼淡定的姿態,所散發出來的清然氣息,讓逝以尋有些生怒。
逝以尋下手漸快漸重,愣是讓宋白玉應接不暇,只好節節後退。退致牆根處,再無後路時,他安靜的雙目微瞠,眼睜睜地看著逝以尋的掌刀,毫不客氣地向他劈去。
點到為止。
逝以尋手在他脖頸處停下,笑了笑,再緩緩地收了回來,道:“看來,白玉的修道之路還長得很。”
逝以尋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在前面,宋白玉的聲音自身後飄忽傳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若問她,她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興許,只是因為情深緣淺,志不同道不合,最後彼此都沒有一個好下場罷。
在雪地裡走得久了,覺得非常的冷。逝以尋裹緊了衣袍,疾步消失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最終,宋白玉沒有再跟上來。
可眼下,逝以尋所處的位置比較尷尬,離客店有些遠,想回客店還得先經過將剛才那條街。思量了一下,最終她選擇去了李景鬱的家裡。
敲門太麻煩,逝以尋索性翻牆而入。才將將行至花園,別人一個沒驚擾,倒是李景鬱已經站在迴廊上靜靜地等著她。見她回來,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只溫溫地問:“你,還好麼?”
“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逝以尋嘿嘿笑道,“今兒我算是明白了,人不風流枉少年,但決計不能太多情。不然糾糾纏纏說不清楚,就像今晚,好不容易才脫開身。”
李景鬱點點頭,道:“你沒事就好。”他雙手無一例外是攏在袖兜裡,整個人很閒淡。一身黑衣,在月色裡越發顯得深邃。
李景鬱家裡的這後花園,白日裡,逝以尋一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