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吳菱變得愈發沉默,她有了更加華貴的房間,有了窗子,空氣都是地面上新鮮的風,有了隔著厚厚玻璃看海的權利,彷彿是海中的水晶宮,吳菱輕聲問:“為什麼不住在地面?”
她已經一週沒有同百草說話,百草怔了怔,“地面太危險,很多海里的動物會上岸的。”
“嗯。”
沉默了一會兒,“你幫我轉告木公,不把朱悅放出去我是不會聽從他的命令的。”
百草如聞霹雷,“你怎麼能有這樣的念頭。”
吳菱笑笑,看來百草也是被洗腦的一個,“請他放心,我只是想確保我朋友的安全。”
可是等來的並不是朱悅安全被釋放的訊息,而是一箇舊識。
他坐在輪椅上,滿是憔悴狼狽,顴骨高高的凸起,“小菱。”
“飛天德。”吳菱笑笑,“好久不見。”
“你瘦了好多。”
吳菱摸摸自己嶙峋的骨頭,還沒有恢復過來,雲淡風輕地笑笑,“你也是啊,都沒有肌肉可秀了。”
彷彿是提及了從前的時光,飛天德悵然道:“對不起。”
吳菱坐下,為來者倒上一杯茶,“沒什麼,現在大家都是為了上界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真的,不介意。”
“哈哈,我什麼時候怪過你。”說著彷彿隨口提到似的,“你見過朱悅吧,她還好嗎,要是她倔起來我去說說她。”
飛天德張了張口,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她……她……她死了。”
水流撒到了杯子外,吳菱放下茶壺,“真的?”
飛天德垂著頭說不出話來,那神情已回答了她。
“怎麼回事。”她的聲音已有些發顫。
“是她在逃跑的時候,直接跳海了。我……我想拉住她的,她不肯聽。”
吳菱強自鎮定著,“我知道了。”
或許,只是飛天德也被洗腦了,他說這話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要讓吳菱放棄與上界對抗的心,只要沒親眼見到屍體,沒親自卻認那屍體是她,她都不會相信朱悅的死訊。
“你可以回去了。”
吳菱站起來,看著通往海洋的窗子一言不發,儘管未必是真相,可是,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祈禱,那些藍色水光下千萬不能真的藏著朱悅。
飛天德愧疚地低下頭,“小菱。她對我那麼好,我不會不記得的。”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手顫抖著,一下子滑了下去,他低頭把杯子撿起來,輕輕拍了一下桌子。
“我走了。你記得把地擦乾。”
吳菱微微側身,停頓了一下,“好。”
百草適時地一言不發,想要去收拾地面,吳菱低聲道:“出去。”
她雙手抱臂,嘴角帶了一點淡淡的笑,眼中卻是幽深沉寂的冷色,每一個呼吸都是疲憊與壓抑的,整個人就像海底的火山般一觸即發,沒有多餘的言語,就給了她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百草急忙退了出去,輕輕的和上門,仍覺得心驚肉跳。
吳菱隨手扯下一塊兒窗簾,像是發洩般地狠命擦著地面,擦著擦著就慢了下來,一下子跪倒在地,頭埋在膝間,胡亂地把窗簾遮住自己的頭,雙肩微微顫抖著,任誰看了,也只會當是一個傷心人的發洩。
但吳菱動作輕微地掏出落在茶几下的一張防水紙,上頭寫著,“十日後一點,共逃。”
第九十章 騙局
十日一晃而過,這些天一個人失去朋友該有的難過和頹然她都表現地淋漓盡致,這日夜晚,吳菱一切如常地早早上床休息,百草奇怪道:“大人,今天不換睡衣嗎。”
最好的解釋就是不解釋,反正她也不敢多問,吳菱面無表情地躺進被窩,頭一埋,一聲不吭,百草看了看她,只好把燈熄,吳菱的呼吸輕緩綿長,似乎是熟睡了的樣子。
直到一聲極為微弱的指甲劃過門的聲音響起,吳菱利落地翻身坐起,“誰。”
“我。”
開啟門,飛天德閃了進來,動作雖然沒有那麼迅敏也絕不是坐輪椅的速度。
“你的腿好著呢?”
“是,我一直騙他們呢。快跟我走吧,船我都準備好了。”
“走什麼。”她的語氣淡淡的,飛天德怔了怔,“小菱,你沒有看到……?”
“我看到了,可是我答應了嗎?不告發你是因為念在往日的情分。你最好快點回去吧,我會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你……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