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小的一命吧,這碗酒,小的喝不得!”哭了兩聲,忽然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個瘦小的漢子叫起來,“不如給張三喝吧,他無父無母,無兒無女,一人喝酒,全家死光!至少也沒有牽掛!”
那瘦小的漢子猛然就跳起來,一把揪住壯漢:“李四,你這直娘賊,要害我性命,俺和你拼了,平日就看你不慣了!”
兩人廝打起來,滾作一團。
“荒唐,荒唐!”簡金銀氣急敗壞。
“無恥,無恥!”吳老漢拍著大腿。
簡有之目瞪口呆,等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何苦這樣啊,何苦這樣!”轉頭看了看二丫,“你對我忠不忠心!”
二丫搖搖頭。
簡有之點了點頭,用鼓勵的眼光看著二丫道:“那你敢不敢喝這碗酒?”
二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眼睛忽閃忽閃的瞪著簡有之,好像要看他的心思一樣,但是很顯然她失望了。
她看到了一個失敗者的失落,看到了一個孤傲於世的人的寂寞,看到了一個站在巔峰的人的風華絕代與與世隔絕,就是沒有看到一個端著一碗好酒無人賞識的意氣風發者。
“小官人,我給你煎藥去吧!”
二丫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
“唉,舉世皆濁吾獨清!”簡有之的落寞不是誰能懂的,他緩緩的平舉起手裡的酒碗,嘆了一句。
“我兒不可啊——”…;
“小莊主萬萬不能啊!”
“啊,要喝了!小莊主要喝了!他真的要喝了!”
……
淬不及防,淬不及防啊!忽然身邊一隻白玉般的手閃電般的伸了出來,一把就奪過了簡有之手裡的酒碗。
“快看,快看!二丫搶過了小莊主手裡的酒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啊——她喝了,她喝了那碗酒!”那和瘦漢子打鬥的壯漢停了下來,嘴角很利落。
“咕咚!咕咚!”
所有人的眼睛隨著二丫灌酒的聲音一上一下。
“二丫啊,好孩子啊!”簡金銀嘆息著,拍了拍大腿,老淚縱橫,他已下定決心,厚厚的補償二丫的父母,風光大葬,並且以簡有之妾侍的身份,靈位入簡家的祠堂,這是無上的榮耀啊,但是任何榮耀對於這個忠心耿耿的女孩來說都不為過!
“二丫啊,好孩子!”吳老漢嘆息著,搖了搖頭,被這個腦子不清醒的小莊主害死,真是太不值當了,太可惜了啊。
“啪嗒!”一聲,酒碗從二丫的手裡慢慢的滑落下來,二丫的眼睛紅紅的,小臉白白的,身子軟軟的,就往地上倒了下去。她一口氣將一碗酒乾了。
簡有之忙攔腰將二丫抱住。
一頭青絲垂了下來,小巧精緻的臉在簡有之臂彎裡往後仰著,脖子顯得更加白皙修長。一隻手無力的垂掛著,就像一個沉睡的美人——不對,是小美人。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都驚呆了。
半晌,簡金銀才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啕聲。
“二丫,好孩子啊!你怎麼就想不開啊,我兒對你多好啊,就要納你入內室了,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啊!”
“快拿一百兩銀子,送到二丫的父母家,就說二丫——二丫——”吳老漢對身邊一個小廝說著也抽抽嗒嗒起來。
“二丫!好姑娘啊!”頓時漢子們也嚎啕大哭起來,一片哀聲。
“都哭啥,哭啥!”簡有之抱著二丫死沉死沉的身子,不滿的大聲嚷起來:“還沒死人呢,嚎喪啊!”
“沒死?”吳老漢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將要離開的小廝叫住,“回來,銀子算了,人沒死呢!不對,還是賞二兩銀子吧,勇氣可嘉!”
果然沒死!二丫白白的臉蛋泛起了紅潤,聽著呼吸也顯得綿遠均勻。簡金銀長吁了一口氣,果然這酒喝不死人的。只是為什麼二丫一碗就倒?顯然是酒量不行啊!
“拿酒來!”簡有之又大喝了一聲。
這次沒有人遲疑,那壯漢伶俐的又端來一碗酒,對著簡有之高聲叫道:“願為二兩銀子試酒。不對,願為小莊主試酒!”
“呸!”瘦漢子一把奪過來,“沒臉沒皮,怎麼不見你先喝第一碗?”說罷對著簡有之高聲道,“我是專業試酒的,讓我喝了這一碗吧!”
還有專業試酒的?簡有之大喜,忙道:“快喝,快喝!”
瘦漢子不再遲疑,先淺嘗一口,然後閃電一般,一口氣灌了下去,眯起眼,頓時血色上湧,本來有些黑的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