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交待。”
代表走後,仍與胡為、洪水聯絡不上,通知鄭直彙報詳情。
鄭直秉性剛直不阿,還滿肚子氣,將經過活盤托出。
張偉問:“既如此把關之嚴,以你之見癥結所在?”
鄭直說:“對機械廠突然襲擊,雖未參與,不排除背後有人操縱之嫌。試想,一個採購員,何來如此雄厚資金?有哪個銀行敢冒險貸款?我認為,已超越股份制範疇,變相收購,有關領導對中央政策理解該比我高,為啥任其所為?重型廠突變,與代表有同感,不排除撤標與競標合謀,低價吞下該廠。當然,內中有無貓膩,我不好定論。有些事,矯枉過正,反有掩人耳目之嫌,更深層次問題,我不好說。”
鄭直明白無誤暗示,對胡為、洪水有懷疑。
第二天,兩人露面,理由是近段整頓企業太勞累,洗澡後休息,故沒開機。
他們所談,與鄭直大致相同,只是在否定兩個廠既成事實上,出現分岐。
洪水說:“如果我們翻雲覆雨,下步工作咋開展?作為主管者,寧可經濟上受點損失,也不可失去民心。”
彭劍說:“你指的民心是啥,中標本人,還是廣大職工?如果用錢去買民心,是我們恥辱,何況廣大職工均持反對態度。”
洪水爭辯道:“如果讓每個人都滿意,現實是不可能的,就機械廠而言,誰有資金,儘可加大投入,既不出錢,又反對他人注資,不正應了當今社會流行的紅眼病?我認為,正象上層所講,黑貓白貓,逮住老鼠就是好貓,把廠搞活,六千名職工不下崗,有何不妥?”
彭劍不屑地:“怕不是逮住老鼠,是貓被耗子吃掉了。”
洪水已有幾分怒容:“彭市長比喻我不能苟同。”
張偉聽著洪水無稽之談,心中很不是滋味,故作輕鬆狀:“胡副書記發表下高論。”
“高論不敢。”胡為沉默片刻,沒正面回答張偉問話,卻環顧左右而言他:“國企改革,說到底,是工業領域一場革命,在我國還難有現成經驗效仿。即使有,千差萬別,也不能用一個模式照搬、套用,匯江作為省試點之一,既在摸經驗,也在找教訓,重在政府信譽、形象。就目前而言,有些人仍不能衝出計劃體制思維模式,亦非怪事,更不可責難,塵封幾十年,一朝改變,積重難返,可以理解。考慮到下步改革力度之大,實難想象,中途夭折,國企只能走入死衚衕,是我們最不想、也不願看到的。改革勢在必行,政府不卸下這沉重包袱,一旦大滑坡,後果不堪設想。”
胡為雖沒直接肯定或否定,語帶威脅,再明白無誤。既成事實,不可逆轉,否則即是計劃經濟模式,國企改革將一發不可收拾,乃至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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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各執己見 雲遮霧罩未果 親力親為 決心衝出圍城 58
嚴冬早至,天氣突變,頭場大雪伴著呼天扯地風力來勢之猛,真可說“戰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折雪積堆,遮蔽一切,眨眼間大地銀裝素裹。塵世喧鬧,變得平靜,大地汙染,亦被掩埋,整個寰宇,只剩下白的渺茫,白的迷朦。
彭劍寒屋踱步沉思:當今社會,有人在面子上做人,做給別人看;有人在芯裡做人,撈實惠,人生百態,複雜紛爭,所料不及。愈想愈感到問題嚴重:胡為、洪水對政策理解偏頗?受人矇騙,還是……?他不敢想下去,也不願往更深層次探究,倆人畢竟是班子中主要成員,其背景雖從未在意,現實社會官場紛雜,不得不考慮。倆人調來不久,一次去省城開會,作為省委副秘書長李通,大獻殷勤後,終吐真言:外甥人年輕,經驗少,要多批評、教育,有你和張偉兩位老同志把關,就放心了。這“批評”、“教育”,別說他,再愚鈍的人,也解讀透話外之意。胡為不用說,身份更敏感,組織部長景容雖沒打過一聲招呼,讓人有種於無聲處聽驚雷威懾,這大抵是兩人,尤其洪水目中無人、官運亨通捷徑所在吧?
彭劍聽了李通暗示,心雖有所動,但他生就沒媚骨之軀,以一種天高雲淡,寧靜志遠心態,不以背景另眼對待每個屬下,以其論優劣。與張偉一樣,始終廓清使用幹部暗箭地帶,矯正每個人做官目標、價值取向。真要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決不以原則作交易,曾多次告誡大家:人生不是賭博,“機遇”也屬於虛無,路子走對了,天天都有機遇,錯了,處處是挑戰。
國企改革中出現的一連串問題,有種疑真還假,如夢似幻感覺。和鄭直所談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