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在她的心目中,陳壽延成了天大的好人。
不久,喜訊傳來,讓她到陳壽延所在的匯江醫院藥房上班。這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啊!
從此,陳壽延成了她全家人的救世主。在她少女的心房中,喚起了深深的感激和崇敬。由陳壽延示意,又認作了“義父”。
中秋佳節,她提著月餅去孝敬陳壽延時,熱情地讓她吃這喝那,言來語去,突然提出個意想不到的問題:“華蘭,家裡給你訂親了麼?”
她的臉刷地紅了,心“咚咚”兒跳。當她清醒過來,給她談話的是全家救命恩人,自己的義父時,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羞怯地搖搖頭。
豈知,陳壽延原是老牌特務,之所以賙濟華蘭的家,本想交個窮“朋友”,一來有朝一日可擋下門面,二來也許從華蘭父親之口,探得共產黨在匯江的蛛絲馬跡。不想,蔣成趨對淑菲陰謀未逞,思來想去,他懷疑到華蘭身上,那天他與畢哲峰密議此事時,見窗外人影兒一閃,似是華蘭,馬上轉了話題,但久候不見進屋。當時,他也是智者千里必有一失,並未意識到這點。淑菲逃遁,悄然消失,引起他的震驚。但木已成舟,好不驚慌,只怕華蘭識破他的身份,暴露出去,盡棄前功。老謀深算的陳壽延,想了幾步棋,最後,把華蘭認作乾女兒,掛到自己身上,猶不放心,苦思冥想,心中突然一動:自古美女愛少年,何不讓畢哲峰當個誘餌?此計若成,便萬無一失。
那知,畢哲峰正戀著蔣妮妮,偷偷摸摸求之不得,這樣子挑明,她會不吃醋,到時給個閉門羹咋辦?真是又想吃肉,又怕費柴,猶猶豫豫的吐不出個囫囹話。
陳壽延清楚畢哲峰肚子裡害啥病,平時見股腥,都伸長鼻子去聞,無非怕蔣妮妮反目。從旁*說:“好啊,這麼又嫩又嬌的丫頭,送上門讓你玩,也是三生有幸,我這個當爸的還心甘情願,你倒好,還想推讓哩,給妮妮挑明,這是在演戲,她能吃了你,老弟,人生如夢,別後悔莫及。”
畢哲峰那經得起他的誘惑,立時渾身燥熱,想:“管她呢,送到嘴的肉,千載難逢,不吃是傻子。”忙不疊地滿口答應。
陳壽延好不快活,又怕華蘭不允,現在一聽,一絲不易察覺的獰笑從臉上掠過。關切地:“雖說年紀尚小,你一個人的薪水也難養活全家。”接著長嘆一聲:“我想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好填補下家用。”一雙死魚眼緊盯華蘭不放。
華蘭膽怯的低著頭,心象貓兒揪似的不舒服,又不得不報於羞怯的一笑。
陳壽延察顏觀色,哈哈笑了,以至笑得她渾身不自在。“不象我們年輕的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是新女性嘛。”他大口飲了杯酒,似有幾分醉意:“我想給你提個人,看是否合適。”
華蘭身子顫抖了,沒承想會這樣急轉直下,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此時此刻,她能說些啥?強制著“嘣嘣”跳動的心,不便搖頭也不願點頭,驚懼地坐在那兒。
陳壽延向她伸了伸脖子:“你看畢哲峰大夫咋樣?可是一表人才啊……”見華蘭無動於衷,一雙明快的眸子怔在那兒,忙收住話頭,在一旁靜觀。
“畢哲峰!”華蘭聽著,一個英姿瀟灑的青年醫生在她眼前出現,細高個兒,白淨面孔,茶色鏡片後面,顯出幾分狡詐的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給人一種陰險冷漠之感。穿著雖講究,但比起那些花花公子,還算隨俗。舉止斯文,顯得有幾分做作。華蘭對他既說不上喜愛,也沒什麼惡感,兩眼呆愣著,只顧捕風捉影地搜尋著此人的形跡,耳旁,又傳來陳壽延的聲音:“這可是個有血性的青年人,為了反飢餓,反*,住過監,蹲過獄,坐過老虎凳,喝過辣椒水,氣節難得哪!”他揣摸著華蘭的心,極力往一些年輕人佩服的地方刺。
三 夜半槍聲 11
華蘭並沒忘了,日本投降後的一線陽光又被內戰陰影遮沒,匯江處於風雨飄搖中,成了個恐怖世界。不遠的沁芳湖畔,夜間常響起淒厲的槍聲,第二天,便拋下幾懼血肉模糊的屍體。在那些日子裡,匯江醫院一批人突然失蹤。正在人心惶惶之際,一輛警車橫衝直闖開來,警察全副武裝,如臨大敵,將兩人五花大綁,塞進車內,呼嘯而去。其中一個就是畢哲峰。
奇怪的是,無論失蹤的,被捕的,很少有人生還。不久,畢哲峰卻出現了。她也象其它人那樣,圍住他問這問那,還灑下一掬激忿的淚。
此時的畢哲峰,並不象幻覺中血肉淋漓的軀體,除了衣著舊了點,頭髮亂了些,身體仍那樣健康,面孔也不顯消瘦。她心裡升起疑團,聽人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