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秀臉低垂,粉腮泛紅,指向甘平群,偏把“他”字拉長三丈。
凌念生喜悅地一笑,輕斥道:“你這痴丫頭一廂情願,還不知他願意不願意哩!”
“願意!”
甘平群只聽到後面半句,脫口而答。
趙、馮二人不禁大笑。
葉汝愜掩臉“呸”了一聲,挽長長裙疾走。
甘平群頓悟自己粗心大意沒有把話聽清,便輕易接腔,忐忑不安地跟著走,不覺來到一家朱漆門牆之間。
葉汝愜早就站在門口,一見各人來到,一閃身遁入門內,驚鴻一瞥,身法靈妙快速已極。趙如玉一見失聲道:“不錯,果然就是這位姑娘。”
甘平群忽然抬頭,問道:“誰?”
“她!”趙如玉衝著他秘然一笑,
凌念生已知趙如玉所說的是什麼,微笑道:“汝愜早就發現你二位跟蹤她,只因都是熟人,才避不見面,她雖生長在我們這種樂戶人家,但對付登徒子卻有一套絕妙的手法。”
馮行義一聽說趙如玉指出葉汝愜就是自己二人追蹤不及的
白衣纖影,已知母女二人是隱於“妓”的奇俠,急道:“葉大娘請莫誤會,我可不是登徒子。”
“你若是登徒子,那就更怪了。”
“為何?”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的寄名弟子?”
馮行義頓時十分尷尬。
一走進大門,但聞鶯聲嬌轉,脂粉飄香。
“媽!”
“媽!”
“……”
幾個身穿綠衣,在院庭追逐的少女見凌念生帶了“客人”到來,各奔湧上前,響起一片呼聲,旋即向趙如玉含羞帶笑地點一點頭,再一看見甘平群,個個眼珠都突然一亮,旋又垂首黯然。
凌念生含笑道:“你們隨意玩玩吧,雲公子選了同心閣。”
甘平群暗忖誰是“雲公子”,剛走上一道曲折回廊,即聞諸女中有人輕嘆道:“好俊的公子,不知是那位姐妹的福氣?”
走盡迴廊,越過一個小小的月洞門,到達一座極大的花園,在扶蘇的花木掩映中,隱約看到不少樓臺亭榭。
甘平群暗想:“怪不得呂洞賓不顧他師父鍾離權的門規貪戀白牡丹不肯放手,原來妓院裡竟有恁地清幽景象。”
馮行義也是初度“光臨”妓院,忍不住嘖嘖暗贊。
凌念生淡淡一笑道:“你也說好,可惜沒福。”
馮行義不服,“哼”一聲道:“誰說沒福,我少不得找幾兩銀子,獨自來玩玩。”
凌念生笑道:“到這裡來,要看有無緣份,若果他們不要你,幾萬兩也不行,你要不信,可問問趙公子看。”
馮行義叫起來道:“難道你這裡的女孩子是古董做成的?”
一向拘謹,且又臉嫩的甘平群,竟也被惹得發笑。
趙如玉笑道:“也不怕馮兄和甘小弟見笑,後園這些未經梳理的小姑娘,卻實不很好惹,我來過十幾回,每回都吃她們弄得糊里糊塗直睡到天明,現在回想起來,可能是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們點了黑酣穴。”
“你真認生,來了市儈可不管這套。”
“市儈饞狼走的是左道邊門進入‘同心閣’。若過這邊‘同心閣’,定要遵守但陪‘詩’、‘歌’、‘聯’、‘酒’、‘樂’、‘射’、‘舞’等八大規章。”
趙如玉識途老馬,恐怕好友鬧出笑話,侃侃而談,不覺又走地一道小橋,來到一座四面環水的茅亭。
雖然是一座茅亭,但收拾得清淨古雅,亭柱上貼有不少詩箋聯句。
凌念生肅客人亭,笑道:“痴丫頭想是不知道我會把你們請來這俗客不到之地,竟沒準備香茶,你們小坐一會,我要拿件極重要的東西要交給甘小哥,千萬不要走開了。”
說罷,姍姍踱過小橋,消失在花叢裡。
趙如玉笑道:“我曾經到地同心二閣,竟不知道還有這同心一閣,且看看這些在亭柱留題詩句的‘雅客’是些什麼人物。”
馮行義笑道:“連我這個準叫化都來了,會有什麼雅客?”
甘平群走至一根亭柱前,注目吟道:“低迴無意緒,欲話淚先傾,失足卿憐我,深思我負卿,殘花勞護惜,弱絮也矯情,多謝東流水,漂搖共此生。”
“唉!可憐,題款怎只有一個‘靜’字?哦,下面還有。”
他被這些感人的語句吸引了全付精神,不知別人在暗笑,接著又吟下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