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成精,老僧頓時雙掌合什,“阿彌陀佛,施主一念之仁,來世當有厚報。”
趙石當即便樂了。他這些年,所過之處。遍地烽煙,屍橫遍野,殺人如麻,即便有什麼來世,他這裡也定然是在地獄中稱王。
“不忙謝我,象雄部無故出兵犯我,你們這些和尚定然事先便知曉的,我呢,也不跟你們計較這些,但象雄諸部平安多年,今次蠢蠢欲動,不讓他們知道些厲害,如何能成?”
“第一件事,你這象雄寺中,必然有些人熟悉西邊的山川地理,找兩個身子健壯,人也牢靠些的,給我引路,到象雄諸部的地界走上一遭,說不定,也能勸的我少傷幾條人命呢……”
老僧本來開口欲言,但聽到最後一句,話又縮了回去。
趙石這裡又笑眯眯的加了一句,“別弄些傻乎乎的傢伙給我,出了什麼差錯,你們這些和尚能跑,這象雄寺可跑不了。”
老僧沉默片刻,才道:“施主可是來自大秦?”
趙石淡淡道:“若非來自大秦,還能來自蜀國不成?”
顯然,老僧這裡已經進入了政治模式,僧人……說什麼四大皆空,但本身便處濁世當中,又有哪個真能做到這一點了?
老僧又沉默了半晌,“吐蕃山南之地,與大秦相隔如此遙遠,又何必太過……”
趙石冷笑微露,搖頭道:“如今西夏已滅,吐蕃近在咫尺,何談遙遠?我今帶兵到此,為懲不臣而已,你在吐蕃多年,當知吐蕃舊事,如我不來,之後吐蕃一統,定又要多生事端,今次我來到這裡,便是要讓番人知道一下我大秦之威名不好輕犯。”
面對著這個年輕而又雄心勃勃的大秦將軍,老僧好像終於知道,為何這些年來,大秦能越來越是強盛了。
不過,他還是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個問題,“聽聞歸義王與大秦……大將軍趙石乃結義兄弟,不知將軍……”
在吐蕃高地,太陽之子李匪的名字,已經被掛上了魔王的稱號,關於他的一切,多有流傳,估摸著再過些年,當眾人身故,這個名字也當能和那些神靈異志差相彷彿。
老僧身為象雄寺主持,訊息也靈通的很,能說出李匪之種種,到也不足為奇。
趙石轉念間便明白了,這位老僧問的怕不是表面這般簡單,吐蕃人曾派人入長安稱臣,雖無功而返,但也應該帶回了一些訊息才對。
趙石暗笑,這和尚心到不小,不過對於他來說,這是好事,無慾無求的人才是最難以控制的,不過宦海沉浮多年,他卻是覺得,沒有野心的人,怕是也沒什麼才幹。
趙石想了想,在吐蕃這地界,不用亮出什麼名號來嚇人,怕是他趙石的名字,在這裡也沒幾個人知道。
於是便道:“要說什麼儘管直言無妨,不需吞吞吐吐,看著難受。”
老僧看了看周圍,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心裡唸了許多遍的佛號,又告訴自己,大軍一過,必然生靈塗炭,今日之舉,當屬為山南之吐蕃百姓著想,又能免去許多戰火,異日到了佛祖駕前,也當能辯解一二。
想到這些,便覺坦然了許多。
遂雙手合什,“若將軍有暇,不若入寺一談,貧僧有一些話要說。”
趙石看了看天色,吐蕃地域廣闊,到也不急於這一日半日光景,今天遇到這麼個僧人,到是能好好利用一番。
於是,揮手叫過赤摩,吩咐道:“今天就宿在此處了,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許放走,挑出其中的奴隸,善騎者優先,隨我們一起向西,派人知會後面的人,這裡的寺廟屋宅人口,一律不許擅動……”
赤摩有些愕然,這麼一間大寺,看著可夠眼饞,不過趙石的軍令,他可不敢不聽,隨即便領命去了。
趙石帶著親兵,則在老僧陪同之下,拾階而上,徑直進入了寺廟之中。
象雄寺的和尚們頓時活泛了起來,心中都是暗道,果然還是主持佛法精深,竟是在三言兩語之間,消弭了一場兵禍,阿彌陀佛,佛法無邊,自己等人,看來還是要多加修持才行……
他們卻是不知,他們佛法精深的主持高僧,可非是佛祖護佑其人,而是佔了來歷的便宜,若非如此,怕是即便能保得住眾人性命,也要吃上一些苦頭才對。
趙石隨著老僧來到寺廟之內,這寺廟佔地廣闊,到了內裡,更能覺出其中華美瑰麗。
一些殿宇金碧輝煌,連佛像之上,都塑著金身,周圍牆壁之上,上著油彩,刻著壁畫,看上去古樸而又神聖。
趙石心想,這裡若是再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