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你也知道她是個沒孃的,那麼小的年紀就喪了母,有家不許回,伶仃一人寄人籬下,你就不想想她的日子是怎麼過的?看見別家小孩和爹孃撒嬌,她會不會傷心?想起跟娘在一起的短暫時間,她會不會哭醒?你們閤家歡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流落在外邊的連家小姐?”
老太太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變得灰白。
錦言的眼淚不住地從手指縫裡流出,交織淚眼裡看見虞氏的背影,瘦削而堅忍,錦言心裡不住地念:母親,母親,我願用我一世的幸福,換您一生的平寧。
作者有話要說:
34、以牙還牙
一會兒,陳嬤嬤也聞訊而來。陳嬤嬤進門繞眼看見錦言腫了半邊的小臉,還有虞氏通紅的眼睛,本來黝黑的面龐更變得黑雲滿布。陳嬤嬤嘴角微揚,看著老太太點了點頭:“好,好,好,這麼多年,你的性子依然是這麼個樣。”
老太太本就被虞氏問得啞口無言,這時又見陳嬤嬤來了,氣勢已經弱了大半,說話也覺得提不起氣來:“你個老不死的來做什麼?”
陳嬤嬤撇了撇嘴,憤然說:“我來看你這個老不死的在這現什麼眼!”
徐姨娘鳳眼一瞟,沒好氣地說:“喲,我當是哪位說話呢,原來是言姐兒的奶孃,不過是個下人罷了,敢這麼著教訓老太太!”
陳嬤嬤扯了扯唇角:“喲,我當是哪位罵我是下人呢,原來也是個下人。”
徐姨娘來了勁,不依不饒起來:“你說什麼?別以為你年紀長一些,就敢在這倚老賣老。喊你一聲嬤嬤是抬舉你,不過是鄉下來的老婆子罷了,敢跟我說嘴。”
陳嬤嬤面不改色,仍是平緩的語調:“我說錯了什麼嗎?你就是個妾,妾就是下人,你再威風再能耐,也是個下人,要想不讓人說,滾回去重新投胎!”
徐姨娘平生最恨人提她是個妾這個事實,陳嬤嬤竟當著這麼多人不給她面子,氣得咬碎銀牙。錦心冷冷一笑,幫著姨娘講話:“陳嬤嬤,我可是主子了吧,我說話你總得聽。”
陳嬤嬤也冷笑一聲:“庶女罷了。”
錦心霍然起身,對著老太太的幾個嬤嬤招手:“過來,給我掌她嘴。”
陳嬤嬤微微一笑,看著老太太輕蔑地問:“你的人要掌我嘴?你不攔一攔?”
老太太只覺一陣天旋地轉,長嘆一口氣,對著幾個躍躍欲試的嬤嬤說:“你們下去。”
徐姨娘和錦心互望一眼,都覺得奇怪:老太太因何不敢和區區一個陳嬤嬤對陣?
錦言也歇了過來,耳朵裡還有些低低的嗡鳴,咧了咧嘴,只覺得生疼,看見陳嬤嬤制住了祖母的戾氣,心裡一陣快慰,原來這個囂張跋扈的祖母也有軟肋,想來當年害死陳嬤嬤兒子的事情始終是祖母心頭的一根刺。
錦音這時也牽住了老太太的手,輕輕搖晃道:“祖母,咱們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好。”
老太太眉色一鬆,眼神頗為暗淡。徐姨娘見老太太有了退意,心裡不值起來,轉而又道:“你們仗著人多,欺負起老太太來了,也不看老太太一把歲數,被你們氣成什麼樣了?”
虞氏冷聲問:“我們哪裡欺負老太太了,你不要在這裡顛倒黑白。”
徐姨娘用帕子擦了擦額,挑眉笑道:“依太太的話,倒是老太太欺負太太了。”老太太心裡一陣悶氣,剛要開口,就被徐姨娘用眼神壓住,徐姨娘繼續道:“按道理來說,沈家的人來連家,本就不該接待。言姐兒她娘已經去了多少年了,難為他們還急著咱們這份親。而且言姐兒她娘出門子出得也不甚乾淨,他們也好意思再上來……”
錦言氣得一陣頭疼,喉嚨裡像有火一般,衝到徐姨娘面前厲聲道:“不許你胡說八道!”
徐姨娘聳了聳鼻子:“我胡說八道?連家的老人兒們誰不知道那段苟且,你娘為了別的男人一病不起,老爺何等的胸襟,仍是衣不解帶地陪著你娘,後來怎麼著?還不是收拾了東西回了家鄉去找那個男人去了……”
錦言已經扯住徐姨娘的領子,一字一句:“你再敢說一個字!”
徐姨娘巴不得錦言打她一頓,這樣到時候就可以委委屈屈地去老爺面前告狀了。於是笑得更猖狂,挑釁地看著錦言,勾起了唇角:“怎麼?你娘沒告訴過你她年輕時候的風流往事嗎?”
錦言有把徐姨娘捏死的衝動,正要把衝動付諸行動的時候,一隻柔軟的手拉開了她的腕子,錦言仰頭,是虞氏面色平和地拉著她的手說:“言兒,不要鬧。”
錦言一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