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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勸了幾句,老太太的火愈發上來了,就爭執了幾句。太太也是好心,人家遠路迢迢地趕來,眼赤臉白地把人打發走,這哪是大家規矩?再說太太疼言姐兒是眾人可見的,舅老爺家清貧如此,還撫養言姐兒到這麼大,可見心意,太太心裡自是也想見一見撫養言姐兒的一家人。”

錦言一想起母親,心中就熱乎乎的,就像遙遠的小時候,父母都是身後堅實的靠山,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轉過身去,都有最熟悉的溫暖。錦言想了想,問:“於是母親和祖母就為這個事吵起來了嗎?”

文姨娘擰了擰帕子,無奈道:“要只是吵幾句,我也不用在門口巴巴地等著你們。老爺早朝的時候就吩咐了,晚上要去赴宴,無論如何我也不敢驚動了老爺。太太辯解了幾句,一不留神袖子把桌上的一隻青玉杯子帶到了地上砸了個粉碎,這青玉杯子原不是用來喝水的,是老太太嫁妝裡的舊物,原本是成套的,一式八個杯子,還有一個青玉酒壺,今日是老太太特登拿出來給徐姨娘看的,誰知道……太太就失手打了一個。”

錦音吐了吐舌頭:“這套玉杯可真是祖母的愛物,每個月都要尋出來抹上兩遍的,太太也真的不好彩。”

“可不是,”文姨娘搖了搖頭:“老太太揪著太太不讓了,又哭又鬧的,太太不理會,老太太更悶氣了,取了簪子就要往胸口上戳,太太一時情急去奪簪子,不小心推了老太太一個趔趄,老太太氣得臉綠,說……說太太想要老太太的命。之後,更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說太太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錦言越聽臉色越沉,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為了點陳年舊物,就將人貶損如此,也欺人太甚了。

文姨娘又嘆了一聲:“太太的氣性你們也知道,也不是個好欺負的,看太太的臉色,本來想要道聲歉的,可老太太說話也忒難聽,太太火上來,當著老太太的面,把那套玉杯剩下的也都砸碎在地上,一個也沒留。老太太氣得臉都發紫了,太太還跟沒事人一樣,差了丫鬟從漪蘭居取了一套差不多的青玉杯來,展開一看,喲,比老太太那套成色還要好許多呢,且是一式十二個玉杯,一雙玉壺,真個是寶貝。”

錦言也忍不住抿了抿唇:就是嘛,母親可不是好惹的!

錦心卻笑吟吟說:“那祖母肯定會說母親是富貴壓人,更氣不順了。”

老太太孃家雖是元帥府,可因那一場大水,早就敗了,虞氏的孃家卻是如日中天,權勢富貴一樣不差,比起來,老太太自然佔不了上風。老太太是處處要強的性子,本來就是藉機敲打兒媳,反被兒媳嗆得沒有面子,戰火恐怕得更高漲了。

未等文姨娘再解釋,她們已經走到了茗秋堂門前,遠遠地就能聽見屋裡面老太太淒厲的叫罵:“我兒子上輩子做了什麼冤孽,這輩子要娶你過門來克我,仗著孃家有幾分權勢,跟我在這要強掐尖。哼,你們虞家算什麼東西,放在三十年前只配給我們元帥府提鞋,你這破杯子爛碗,以前在我們家都是給下人吃飯的。”

虞氏輕飄飄的一句話落了下來:“愛要不要。”

錦言她們進門的時候,老太太的柺杖正狠狠杵在地上,指著虞氏的鼻子尖:“你給我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少一粒我都不饒你。”

虞氏微笑:“那些下人吃飯的破杯子爛碗老太太緊張個什麼勁兒。”

老太太的手一揚,正想打虞氏一個耳刮子,忽然覺得腕子被誰牢牢鉗住,昏花的老眼一看,啐,竟然是小妮子連錦言。

錦言仰起頭,一字一句說:“不許打我母親!”

老太太氣得哆嗦,換了隻手順勢便刮在錦言的耳根子上,罵道:“倒會看時機巴結人!”錦言眼前一黑,只覺耳朵裡嗚隆隆,倒在虞氏的懷裡。

虞氏扶著錦言,瞧見她側臉上紅紅的五指印,登時眼圈就紅了,十指丹蔻都深深扣緊在手心,顫著聲兒道:“做什麼要動手打孩子?言姐兒不過十二歲,還是個姑娘,你也狠心下得去手!”

徐姨娘這時也擰著腰過來看錦言,睜著眼說瞎話:“沒事沒事,一點也看不出來,太太也是,說出那樣衝的話來,難怪老太太惱了。”

老太太看見錦言半邊臉都腫了,知道自己手重了,心裡有些懊悔,可面上仍做出厲害樣子,冷笑一聲:“好一個母慈女孝,外人見著,還以為你是親孃呢,哼,不過是繼母罷了,做出和祥可親的樣子給誰看呢,還不是為了讓我兒子誇你一聲賢惠。”

虞氏讓錦言坐在位上歇著,自己直起身來,毫不畏懼老太太逼人的目光,一雙美目瑩然,目光裡隱隱透出正氣,她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