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聚寶於無人處捆綁了藏在馬車裡,第二天,趙聚寶就趕著這輛車上了船,這期間趙氏被他捆綁住手足並且堵住了嘴以防她出聲求救,就這麼一直被藏於一樓船艙的馬車中,直到前天中午這船停靠在流城馬頭,趙聚寶趕著車從船上下來——很多船客都會趁著船靠港的半個或一個時辰下船到附近去閒逛,因此他這一舉動並沒有什麼特別。”
“趙聚寶趕著車飛奔至流城那座寺附近,而後才將趙氏殺害,棄屍於易被人發現之處,再駕車飛奔回碼頭,重新登船。一旦仵作推定了趙氏的死亡時間,那麼他是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的——就算有人注意到他曾在流城碼頭處離船,也正如我們之前所分析的那樣: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到寺裡找人並且騙到外面殺害。而只有將被害人隨時帶在身邊,才有可能製造出時間差來為自己做不在場的證明!”
衙役頭聽罷楚龍吟一番分析,連忙喚來兩名衙役到趙聚寶的馬車上進行搜查,果然在車廂壁上發現了趙氏用指甲刻下的“害我者趙聚寶”的話。
這是一次成功地運用逆向思維破案的過程,總用時不到一個時辰。我正站在三樓船艙外的欄杆旁目送那幫衙役押了趙聚寶離港,那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案的楚某人已經一伸胳膊把我拽進屋中叫囂著願賭服輸的話,準備討要賭債了。
經過三四天的航行,這一天的夜裡,我們這艘巨船終於在漫天星光下悄悄駛入了浩渺無垠的大海。
我和楚龍吟坐在甲板上,迎著海風,賞著星與海,一句話也未說地過了良久,直到夜漸深風漸涼,吹得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楚龍吟伸臂將我攬在懷裡,輕笑著道:“如何,沒想到我們這麼快便見到了海罷?下一步打算去哪裡呢?”
“哪裡都行。”我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一邊聆聽著海浪低吟,一邊聆聽著他的心跳。
“哪裡都行,只是身邊必須得有個我,是不是?”楚龍吟壞笑著,大手輕輕撫著我的髮絲。
“所以,下一步你打算去哪裡呢?”被他這麼輕輕撫著,被海這麼密密地包圍著,心中只有無限安逸和寧靜。
“下一步,我就打算常駐你心裡了,”楚龍吟笑著低下頭來,一手輕輕挑起我的下巴,“你可願意?”
我伸臂勾住他的脖頸,展顏而笑:“此時若說不願意還來得及否?”
“小壞蛋,你倒是敢說個看看!”楚龍吟一吻印下來,意長且情深。
相吻相擁著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我張開輕闔著的眼睛,突地發現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立著個人,慌忙一把推開楚龍吟,那人見狀便轉身進了船艙,黑暗之中沒看清是誰。
楚龍吟順著我的目光扭頭往那邊瞅了瞅,笑道:“別管他,看就看見了。”說著重新伸臂過來想要將我再攬入懷,我可不敢再這麼明目張膽地在外面同他親近了,熱著臉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太晚了,我先回去睡了。”
“瞧那幾兩小膽兒!”楚龍吟也站起身撣了撣衣衫,笑著在我後腦勺上拍了一把,“走罷,睡覺去。”
同他一路往房間走,我忍不住向著方才那人離去的方向張望了張望,什麼都沒有,然而心中卻莫名地產生了一種不安的情緒,望著走在前面的楚龍吟高大的背影,安慰自己:我的身邊有這個男人相伴,什麼都不必怕,是的。
海盜來襲
海上航行的第三天,看潮起潮落日升日降,每日裡愜意得很,不禁慨嘆真正自由恣意的生活當如是。只可惜今天下午這艘船就要轉個彎回到河裡,一路筆直南下了。
獨自扶欄遠眺,見海鷗點點,雲霞滿天,正沉醉著,忽見遠遠的海天相接處有一片小小的黑點迅速向著這邊飄移了過來,眯起眼睛細觀也看不大清楚,正納悶間,忽聽得一層甲板上一片混亂,不知誰扯著嗓子嚎了一聲,道:“不好了——海盜來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連忙奔回房間,才一推門便與正往外走的楚龍吟撞了個滿懷,他雙手一按將我扶穩,也顧不得多說,大步邁出去從欄杆旁往下瞅,想來也在屋內聽到了那聲喊。
一二三層的船艙立刻如同炸了鍋般,女人們尖叫小孩們哭喊,男人們慌得四下裡亂跑想要找個藏身之地,我一個躲閃不及讓個大漢撞得往地上坐去,被身後一雙大手穩穩扶住,見是楚鳳簫也正要往門外走,先將我拉到屋內,而後才見縫插針地從亂跑的人群中走到楚龍吟身邊,手搭涼棚往遠處那片黑點望去,道:“那些便是海盜?”
“只怕是了,來勢洶洶,用不了盞茶功夫便能追上我們這船。”楚龍吟面色凝重,向楚鳳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