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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詢曰:“郎君此臥,何其久也?”七竅曰:“吾得一惡夢,不知何兆?”珠蓮曰:“郎君所夢若何?”七竅曰:“吾夢前之賣鏡者相招而去,仍至仙亭坐定。問吾所遊諸處,吾俱以假對。彼色若有不豫,忿氣言曰:‘豈但所遊非真,即爾衙中妻婢役從概是假耳。’”珠蓮曰:“彼言妻婢役從怎見為假?”七竅曰:“彼言郝相之女物故已久,爾乃蚌女珠光附屍而生。以下蚌母附吾老婢,毒龍、蝦妖等亦附彼吏而入衙中,笑吾朝日近妖而不之察。言定明日來此,以除爾等焉。”珠蓮聞之,粉面添紅,怒目詈曰:“野道不能迷弄郎君,反以妖言間離吾骨肉。待彼來此,吾必碎屍萬段,其心乃甘。”到了次日,七竅刻刻防備,將至巳刻,弗見動靜。七竅以為夢無足憑,不在意內。時剛到午,忽一道士默然而入。七竅見而詢曰:“爾系何方野道,膽敢默入吾衙?”三緘曰:“吾來爾衙,原非無故。”七竅曰:“既有其故,請入廳中。”三緘入廳,與七竅一揖,坦然坐下。七竅曰:“道長此來,究何議論?”三緘曰:“待來救爾也。”七竅曰:“吾乃朝廷貴官,何人敢戲虎鬚?”三緘曰:“爾毋以貴官自恃,自有以噬爾者,而爾不知也。”七竅曰:“爾言如是,敢噬吾者,莫非仙亭內所談之妖乎?”三緘曰:“是矣。”七竅曰:“爾毋惑吾,吾自爾談妖以後,常於隙處偷窺婢役諸人以及吾妻,原無他異,爾指以為妖物,殊屬不情。”三緘曰:“爾乃肉眼凡胎,焉知妖之所在?”七竅曰:“吾妻與婢役相隨於吾,已十餘年,合衙視之,無他異處。爾獨謂為妖物,究何所見而云然?”三緘曰:“俟收妖時,爾自知得。但吾將妖收卻,爾願如何?”七竅曰:“願拜爾為師,以習大道。倘非妖而不能收也,爾又如之何哉?”三緘曰:“永不向爾提及道字焉。”二人於是道冠紗帽兩相交質。交質後,七竅曰:“收妖之舉,其在今日乎?

抑尚有待也?“三緘曰:”今日晚矣,但待明日。“七竅曰:”爾又安宿何所?“三緘曰:”借爾空室暫宿一宵。“七竅曰:”即此書室可乎?“三緘曰:”可。“七竅起下奸心,將三緘匯入書室,落了鎖鑰,竟進內庭。

珠蓮曰:“郎君今日入內何遲?”七竅細告所以。珠蓮曰:“道士安在?”七竅曰:“在書室。”珠蓮曰:“爾何容彼入此室乎?”七竅曰:“彼言借宿一宵,明日將收爾等矣。”珠蓮聞言,遂出內庭,向書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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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回 罵野道戎興邇室 尋貴宦妖遇鬼頭

珠蓮聞七竅言,忿至書室之外,破口罵曰:“吾家郎君祿享萬鍾,官居一品,原為讀書種子,揚眉吐氣。野道有何不服,頻使妖法,導之夢中?幸吾郎君識見高明,不落爾術。爾顏何厚,又至吾衙耶?現今皇上下旨,禁止野道妖僧。吾念爾修煉有年,速去他方,饒爾犬命。如再糾纏下去,必命力役擒爾奏君,斬首市曹,那時悔之亦已晚矣。”三緘曰:“小蚌精以吾為妖,爾不自知其妖。恐禍到臨頭,死無厝所。”珠蓮曰:“爾有何道,敢誇大言?”三緘曰:“吾道雖不大,能將妖孽拿。”珠蓮曰:“吾家郎君與爾有親乎?”三緘曰:“非親卻有誼。”珠蓮曰:“何誼?”三緘曰:“昔日同習道,同道且同師;墜落紅塵久,反本正其時。”珠蓮曰:“聆爾所說,真是野道,例所當誅。”三緘曰:“蚌妖小女,吾與爾路開一線,速去勸爾郎君,將貪名好利之心,變作煉道成真之念,吾亦收爾入吾門牆。一日道成,脫卻水族殼兒,為大羅仙子,逍遙快樂。

奚必區區以此色身,迷弄仙種,孽根造滿,甘遭雷劈,靈魂誰為之追散乎?“珠蓮曰:”任爾甜言蜜語,夫人心有所主,決不入爾牢籠。“三緘曰:”吾言可聽,爾休錯過渡人舟楫也。“珠蓮曰:”爾既可為舟楫,胡不自渡耶?“三緘曰:”吾不自渡,敢詡渡人?“珠蓮曰:”爾既自渡,宜在上天駕霧乘雲,遨遊海島,為何尚在塵世,徒以言語惑人乎?“三緘曰:”初為天仙,外功尚欠,因不辭苦況,下得紅塵,度些人兒,以充外功不足之數。故受人詈罵,不忍棄之不度,豈如世上小丈夫然哉?“珠蓮曰:”爾言仙子氣度宏大,滿腹慈仁,蚌族蝦宮,以及龍鱗之儔,爾師紫霞胡以誅及?“三緘曰:”吾師紫霞其盡水族而誅之乎,抑不盡水族而誅之乎?其盡水族而誅之也,是仙不能容物,慈仁無有。其不盡水族而誅之也,是必水族有害於世,有阻於道,在所當誅,不得已誅之,又何失乎仙子之慈仁也?但爾為水族之妖,不識其中道理,吾以顯而易見者為爾譬之。盈天下皆人也,人為忠孝節義之人,上天愛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