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重逢。”三緘聆訓,愈不能捨。老道誑之曰:“如弟子不能捨師,師歸再作計較,改日弟子來洞商之。”三緘曰:“師如能留,弟子之願也。”言罷釋手。
復禮子乘雲歸洞,自西而來,忽見一股妖風,繞雲下墜。
復禮子向著妖風,追去約有百里,克抵嵩山之麓。旁一小峰,形低嵩山,而谷深莫測,其中黑氣如霧,盤結一團。審視逾時,不識何妖踞此野谷,因誦口訣,喚當方問之。當方曰:“前月二十日,小神查及險谷深崖,恐有山妖霸佔,查到是地,突然走出十數妖卒,將小神擒去,罰跪洞前。洞中坐一大王,綠面赤眉,獰猙可畏,虯鬚怒目,指小神大罵曰:‘爾查水怪山妖,可知吾否?’小神駭甚,答以不知。大王喝曰:‘自今諭爾,凡此谷口休得查及,如違吾令,決不饒汝。’當命數十小妖將吾叉出谷外。而今妖聚甚眾,黑霧瀰漫,小神毋敢近之,究不知妖物為何盤踞在此。”復禮子曰:“爾何不私詢妖卒乎?”當方曰:“詢之妖卒,只言吾洞老妖,故小神至今猶未得其名諱。”復禮子曰:“妖之出入行動何如?”當方曰:“妖卒往來,皆屬黑氣,妖王出谷,則黑霧內金光一道,如月之明。小神不過遙而望之,實不敢近耳。”復禮子曰:“妖於平日所攫食者何物?”當方曰:“彼踞此谷已久,尚未見所攫之食焉。”復禮子曰:“不得妖名,如何收伏。爾可為吾前導,吾將入谷視之。”當方曰:“如妖物來時,小神何以御彼?”復禮子曰:“爾隱吾後,吾自有伏之之法。”當方領命,乘風前導。
剛臨谷外,妖卒見而詢曰:“當方來此胡為?”當方曰:“特來洞中與大王一晤。”妖卒曰:“汝晤大王,所稟何事?”當方誑之曰:“吾身後有一鹿妖,欲投大王,求吾為前導也。”妖卒曰:“如是,汝候於此,待吾稟之,容進則進,否則囑彼速退,毋在谷內糾纏。”當方曰:“煩爾為吾誠求,如得見納,俱系汝等同類,汝亦有情。”妖卒聞言,入稟妖王。妖王曰:“鹿妖投吾,有何法術,汝速問之。”妖卒出,問當方曰:“鹿妖投吾妖王,問伊有何法術?”復禮子在後應曰:“論吾之術,迥非凡妖可比。吐氣足以遮天,伸手亦能摘月,至於飛沙走石,喚雨呼風,尚其小技耳。”妖王聞言甚喜,傳入問曰:“汝修煉多年,乃有此術?”復禮子曰:“論吾之修不計年,後山石穴已磨穿,要問老妖年有幾,目中見換幾回天。”妖王曰:“凡妖投吾,皆誇海口,不顯其法,吾不信也。”復禮子曰:“欲見吾法,吾且試之。”妖王曰:“汝速試來,待吾一覽。”群妖聞試妖法,盡皆趨出,同立洞前。復禮子不慌不忙,舉口吐氣,愈吐愈大,頃刻天地不見,如混沌一般。氣收回時,伸手向天,將日摘下,紅光一朵,闊大無邊。眾妖妖王,個個呆視。
復禮子出其不意,突將紅日向洞拋之,霹靂一聲,火光亂竄,燒得妖卒潛身無處,盡化為蛇蟲鳥獸。惟妖王化作極醜極惡極大之鬼,雙手抱頭而逃。復禮子驚曰:“是妖乃銅頭鬼王所化也。吾想監幽使者禁彼於陰山,胡為逃脫在此,使者豈未告之吾師耶?”意欲歸洞稟告師後,持**力擒此鬼王。因囑眾小妖曰:“吾欲將汝等誅戮,幸汝等未曾擾害鄉村,汝其各歸洞中,毋得聽鬼王之言,烏合為害。倘故轍復蹈,斷不容之。”小妖得復禮子一言數著,去而無蹤。
復禮子茫茫然歸,稟以銅頭鬼王復出陰山之事。紫霞曰:“此氣數也,任彼所逃。但吾命爾道傳三緘,其功何苦?”復禮子曰:“三緘於神室中修治清淨,可以常見絳衣之士而不病矣。至若庵子玉樹,能令為杖,其功尚歉三分。”紫霞曰:“功夫至此,何不令彼雲遊乎?”復禮子曰:“弟子曾以雲遊囑之,俟三載服闋,彼自周遊天下,以積外功焉。”紫霞曰:“銅頭鬼王復出陰山,而吾不究者,待三緘雲遊,自收是孽以為附身之役,此時不必追論耳。”復禮子曰:“三緘淺淺道術,安能伏此孽障耶?”紫霞曰:“俟彼出遊時,吾自賜以法器,教以法術,不然道高魔至,如何伏之。”復禮子聆言至是,默默無詞。紫霞甲:“此次代師傳道,頗勞頓矣,可在仙府中靜養數旬,再來聽師驅使。”復禮子退,紫霞復呼正心子而囑之曰:“前日命爾化及洞府,未命傳道,三緘是時灌溉靈根琳條,猶未可以為杖也。今次命爾乘機引導,傳彼扶持衰老之功。”正心子拜辭紫霞,駕動雲車,飄然竟去。
三緘自與老道分別,每將內丹煉後思念老道不已。一日服闋,拜罷雙親墳墓,歸將家務託與老僕趙全仁,以其忠實老成,管理錢銀,自不憂及懷來,可以一心煉道也。
時當盛暑,三緘獨出村莊,直投洞府。一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