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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木發過來的新修改的策劃案。有時候一封郵件收到以後的半個小時,又收到另外一個調整後的新版本。

在一次客戶會上,打著高爾夫的客戶對朱雲無意中說起陳蘇木,感慨了一聲說這個小夥子日後定有所成,你沒看見他跟我對面提案的時候,那眼神兒讓我看著都肝痛,覺得不做就對不起天地蒼生。

合同簽在一個交版日的下午4點。對方對接的經理給陳蘇木打了電話,“陳經理,那就麻煩你協調一下了。”

陳蘇木道了聲放心,捏著蓋章的合同原件找朱雲備案。

朱雲笑眯眯的撫摸著合同上幾個閃閃發亮的零,衝陳蘇木深情的點了點頭說:“蘇木,今年我們殺頭豬,吃肉。”

陳蘇木笑了一下,他拉著椅子坐了下來,“朱姐,版面的事情還得麻煩你協調了。”

朱雲點點頭,拿起座機就按了幾個數字。

這個合同因為在細節條例上討論太久,導致簽訂的宣傳履行時間十分緊急。第一次廣告須在本週三見報,也就是明天。然而按照《七日談》的上版流程,所有的廣告必須在上週五之前定好需要的版位,否則一律不允許在後期佔用內容版面。

朱雲正在給排版室領導電話協調,陳蘇木這邊已經讓自己帶的新同事給廣告部打電話問了一圈,看看誰有沒有撤版的可能。一圈下來,愁雲慘談。

朱雲深知這事相當棘手,明天不能上版就會涉嫌違約,得罪客戶,而第一次合作不愉快,以後想做長遠就難了。然而,在內容佔絕對主導位置的《七日談》裡,廣告幾乎沒有與內容在版面上對抗的能力。有時候採編與經營如同是爭奪有限陣地的兩個對立陣營,經營無論對報社的發展起到了怎樣強大的力量,都無法緩和採編對他們擠佔版面的鄙視和敵意。

因此,臨時增加的廣告不僅沒有可能刊登,更讓朱雲很難拉下臉去找採編的領導們求情放水。朱雲握著電話,又連續撥了幾個,聽對方將話講完,便禮貌的道謝,沉著臉結束通話。

她坐在位子上長久的沉默著,將一份舊報紙的版面翻了又翻。

“蘇木,我們再等等,看看有沒有臨時撤稿的版,你讓阿莉盯著,一旦有編輯撤稿,立刻定上。我再想想有沒有誰能通融一下。實在不行……”她絞了絞手指,朝他笑了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實在行不通我再誠懇的親自去解釋道歉,沒事,啊,你先去把我剛才說的忙了。”

陳蘇木看著朱雲故作輕鬆的臉,感激的笑了。

這就是領導的高明,她對責任的果然揹負能驅使下屬在一個相對輕鬆與略微愧疚的狀態下更加賣力工作。當然,朱雲此刻未必想了這麼多,但她無意中達到了這種效果。

陳蘇木交待好阿莉,思考了再三,還是拿著列印的廣告件向編輯部直接走去。

編輯部一貫的場面混亂,各版打樣被隨意扔在桌上,手機座機響個不停。實習生個個邁開腳跑來跑去,編輯和記者們皺著眉頭吞雲吐霧。

陳蘇木逐一敲開每間辦公室的門,找到責任編輯說清來意,一個個拒絕得都還算客氣。唯獨評論部十分不給好臉色,責編大喇喇的坐在桌子上抽著菸斗,“我一個記者寫1500字要耗費一個月,他還指望這1500字的稿費過日子呢,你就這麼手一揮要了?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們開了這個口子,以後還拿什麼養老婆孩子?”

話雖難聽,理卻不假。陳蘇木想了想,低聲說了謝謝,匆匆轉身走人。

還未出門,又聽見身後傳來冷冷一哼,“你們這幫人,既然在報社,就好好為內容服務,別成天一副認錢做爹的樣!不是我們記者辛苦寫稿子,你們靠什麼賣錢?!”

這話就有點過了。陳蘇木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還是默默的走了。

他站在走廊裡,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席捲而來。伴隨著這挫敗的還有一絲難言的屈辱。這種對經營領域難以調和的鄙視和輕慢讓他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他頹然靠在牆上等電梯,摸出手機給朱雲打了個電話,確認朱雲那邊也沒有走通關係,而編輯們也沒有撤稿的跡象,長嘆了一聲,“看來只有這樣了。朱姐,要不我先打個電話溝通一下,你先不動比較好。”

謝沉鉤剛放下行李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水房洗把臉。

路過電梯間邊時聽到有人長長的一聲嘆息,他淡淡瞥了一眼,正看到陳蘇木靠在牆上打電話。或許是在跟人溝通什麼,言詞十分禮貌,甚至偶爾有些賠笑的意思,面色上卻遊蕩著一絲倦怠和沮喪。

等他洗完臉出來,陳蘇木已經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