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一份遺產,因此才向我母親要錢。不過我父親就不同了,他在這個家裡從來就沒什麼權力和地位。當舅舅一家和玉蟲舅公搬到我們家來時,我父親什麼話也沒說。”
美彌子提到這些家族恩怨時,語調又高亢了許多,金田一耕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繼續問道:
“玉蟲伯爵只有一個人嗎?”
“不,他還有一個名叫菊江的女伴,大概也是二十三四歲吧!當然,她的身份其實和小妾差不多。”
金田一耕助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玉蟲舅公今年多少歲了?”
“大概有七十了吧!”
“他難道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嗎?”
“有啊!他的幾個孩子都相當有地位,玉蟲舅公的脾氣既頑固又倔強,和他的孩子們都合不來,只跟我母親投緣,而我母親對他也相當尊敬。”
金田一耕助的便條紙上,已經寫了十一個人的名字:
椿英輔四十三歲
妻秋子四十歲
女美彌子十九歲
老婦信乃六十二三歲
三島東太郎二十三四歲
女傭阿種二十三四歲
新宮利彥四十三歲
妻華子四十歲左右
男一彥二十一歲
玉蟲公丸七十歲左右
妾菊江二十三四歲
金田一耕助把這張便條紙遞給美彌子。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人都有密告你父親的嫌疑?”
美彌子看了一下說:
“也不盡然。像東太郎、阿種、菊江他們,應該沒有什麼理由害我父親。至於舅媽和一彥應該也不太可能,畢竟舅媽是個非常好的人,所以我認為其他四個人才有嫌疑。”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四人都很恨你父親,對嗎?”
美彌子心中的怒火又熊熊地燃燒起來。
“不,與其說憎恨,倒不如說他們藐視我父親。”
她咬牙切齒地說著。
“新官家的人都很看不起我父親,覺得他無能。他們以捉弄我父親為樂,舅舅就是這樣!”
金田一耕助很感興趣地瞧了瞧美彌子後問:
“你母親也這樣嗎?”
“不,她有點不同。”
美彌子忽然變得有些無精打采起來。
“其實我母親像小孩子一樣,是個很天真的人。由於玉蟲舅公的一舉一動對我母親的影響非常大,他把我父親看成貓呀、狗呀什麼的,因此我母親也漸漸不把我父親當一回事,不過現在她卻後悔了,不,應該說她是擔心、害怕了。她現在怕得不得了,惟恐我父親來報仇。”
“原來如此,難怪你母親直到現在還擔心你父親仍然活著。”
“嗯,如果那是幻想,也許她還會好過一點,問題是——我母親前幾天看到他了!”
“看見你父親?什麼時候?在哪裡?”
金田一耕助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三天前,就是二十五日那天。我母親帶著菊江和阿種去看戲,在中場休息時,她突然回頭往後面看了一下,結果竟然看到我父親就坐在二樓最前面的位子上。散戲回來後,我母親就好像發瘋似地顫抖不已,菊江和阿種也一樣。”
“她們兩人也認為那就是你父親嗎?”
“其實,第一個發現的是菊江,然後她又告訴我母親和阿種。”
“難道她們沒有上樓去證實一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父親?”
“沒有。菊江和阿種都說事情來得太突然又太可怕,因此沒有人敢去證實;反而是那個人被她們三個發現後,就一直縮著身體,好像有意躲著她們。等到菊江和阿種鼓起勇氣要上樓去看個清楚時,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美彌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金田一耕助,似乎想要看他會有什麼反應似的。
金田一耕助的心裡好像摘了一滴墨汁,漸漸地暈散開來。
“然後呢?”
“對了,我們家明晚要卜卦喲!”
“卜卦?”
美彌子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搞得金田一耕助有些摸不著邊。美彌子又繼續說道:
“是啊!他們要問問看,我父親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喔,對了,我還忘了一個人呢!”
“什麼人?”
“目賀重亮,他的年齡大約五十二三歲,是我母親的主治醫生。我母親其實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