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唱片呀!”
美彌子一聽,立刻跑到門進,開啟電燈開關,房裡頓時通明。
書房裡的擺設與椿子爵的地位十分相稱,牆角擺了一架留聲機,那陣淒涼的笛聲,就是從留聲機裡傳出來的。
“是誰?是誰在惡作劇?”
知道是唱片後,美彌子鬆了一口氣,毫不遲疑地走到留聲機旁。這時,唱片卻自動停止了,彷彿暗示著惡魔已經第一次完整吹完了《惡魔吹著笛子來》。
大家默不作聲,面面相覷。不久,美彌子像注意到什麼似的,對金田一耕助說: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我去看看母親。”
她的表情嚴肅中帶點怒氣,正要下樓的時候,金田一耕助抓住她的手,阻止她。
“美彌子,請留下來,我有很多事想問你。”
然後,他轉身向站在門邊的一彥和三島東太郎說:
“你們兩位下樓去,告訴大家沒什麼事,只不過是有人惡作劇罷了,請大家放心。”
一彥默默地點在頭,走下樓去,三島東太郎跟在他身後。
金田一耕助走到留聲機旁,就著燈光讀唱片上面的標題。
“喲!這是你父親的作品呢!”
他有些驚訝地說著。
金田一耕助從未曾聽過這首曲子,所以並不知道惹得大家害怕的笛聲,竟是椿英輔的創作曲目!
美彌子默默地點苦頭。
“那麼,演奏這首曲子的,想必也是你父親吧?”
美彌子仍一語不發地頷首示意。
金田一耕助小心翼翼地把唱片放回唱盤上,並轉身對美彌子說:
“美彌子,請坐,站著說話挺累人的。”
美彌子看著金田一耕助,雖有些猶豫,但仍柔順地坐了下來。在她白皙的面頰上,顯現出過度緊張後的疲勞,眼眶四周泛著一圈黑色的陰影,令人感到楚楚可憐。
金田一耕助也靠在桌邊坐下。
“美彌子,為什麼剛才大家一聽到笛聲都那麼吃驚?也許在明知沒有人的房間裡,突然傳出一些令人害怕的聲音,誰都會驚訝,但是,我看到大家驚訝的程度,簡直有點離譜,是什麼原因讓大家那麼驚慌失措?”
金田一耕助有些結結巴巴地問。
“那首曲子……”
美彌子遲疑了一下,接著說:
“是父親的遺作。父親不但作了那首曲子,還自己吹奏,不過唱片發行後不久,他就被捲入天銀堂事件,之後就失蹤了。”
美彌子極力剋制自己哽咽的聲音。
“那首曲子你也聽過了,那是父親留在人間的紀念,而且就像曲名一般,旋律中充滿詛咒、憎恨,因此母親一聽到這首曲子就非常害怕,她深信父親把對所有人的怨恨、怒意,都濃縮在這首曲子中,所以自從父親失蹤後,母親就把家中僅剩的五六張唱片全部銷燬得一乾二淨。”
金田一耕助不禁眉頭深鎖,說:
“全部都銷燬了?那你的意思是,家裡根本沒有這張唱片?”
“是的。”
“但是,這張唱片……”
“就是因為不知道它是從哪兒來的,所以大家才覺得詭異啊!”
美彌子說到這裡,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
“到底是誰拿來的?又是為了什麼?”
金田一耕助站了起來,不停地在房裡踱步。
“(惡魔吹著笛子來),名字取得還真貼切,但這究竟暗示什麼呢?”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看著美彌子問。
“我也不太清楚。我想,父親的用意可能是想以惡魔吹著笛子來抒發自己對日本戰後社會的混亂現象的看法吧!”
“原來如此。”
“但是,母親對此卻有另外的感受。據她說,惡魔就是我父親,終有一天,父親將會變成惡魔,吹著笛子回來報仇。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父親失蹤後,他那支用黃金打造的長笛也不見了。”
“黃金長笛?”
“是的,那是父親最心愛的長笛。一般長笛都是銀或木製的,音色並不完美,只有黃金才能使音色更柔和,因此,父親特別訂購了一支黃金長笛。那張唱片就是用黃金長笛演奏的。”
“那支長笛在你父親失蹤後就不見了?”
“是的,因此母親才會認為父親帶著那支長笛變成惡魔,吹奏著那首曲子,找家人報仇。我當然不相信她的話,但是,剛才突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