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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好幾口氣才接著到:“不要插話,聽我說。我的底在局子裡已是不乾淨的了,恐怕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在監視中活著。你的名聲那麼好,犯不著為了我染上汙點。還有,我上有老下有小,不是以前說嫁人就能嫁人的時候了,我更多地是要考慮興邦和父親,還有四姨太,這樣一大家子人現在擱誰家都很難負擔。現在的我終於明白,不可能因為一件事或是一個人,就能徹底拯救我於這個黑暗窘困的生活。最後,最重要的,我一直都當你是好朋友,並無男女之情,也不願意讓你為難。所以,我們就做朋友吧,不要打破這樣的關係。”

蘇建華垂頭喪氣地走出來,抬眼就看見立在門口的懷禮。懷禮面無表情,望了望在房內低語的父女倆,伸手請到:“蘇校長到前廳坐坐再走吧。”

蘇建華腦子裡跟捱了晴天霹靂似的,一團漿糊,此時只想找個地方坐著好好琢磨琢磨戴染的意思,於是傻傻地隨著他往前廳走去。

懷禮招待他坐下,又親自為他泡了一杯茶。剛才戴染的聲音雖輕,但他在門口還是聽了個七七八八。這位蘇校長想必是好不容易才等到機會說那些話,可沒想到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絕。染兒為人十分堅定又有主見,她今日把話都說明了就意味著再也沒機會了。懷禮對他又同情又恨地牙癢癢。

他們第一次見面就直覺性地對對方有敵意,而且現在大哥去世的訊息他不過才知道了幾天就敢上門求婚,這讓人感覺很不愉快。但是,他們又有點同病相憐:愛上同一個女人,也同樣求而不得。

蘇建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懷禮也只是默默地在一旁作陪。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什麼特別要和這個男人說的話。對坐著,也不過是一人一杯涼透了的茶,相對無言罷了。

第四十二章

自從戴染從局子裡出來後孟老爺就沒見過她,他已經病的迷迷糊糊完全失去了意識,偶爾睜開眼也只是叫著懷德的名字。可能是父子連心,在懷德出事的時候,當爹的也撐不住了。

懷禮看著連粥都喂不進去的爹爹,心想,或許他就這麼走了也是上天的仁慈,這樣他就不會承受失去愛子的痛苦,也不會再受迫害。

心事重重的懷禮走進戴染房間時,看見她靠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自己的手心。懷禮上前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問道:“在想什麼呢?”

戴染慢慢將手伸到他面前,聲音淡地有些飄渺:“人的命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大富大貴之時和命運多舛時連掌紋都不同了。”

懷禮一看,一條淡粉色的疤痕橫切在她的掌中,三根掌紋皆被一劈為二。

“老人們常說,有橫紋必有橫禍,果然是準的。”她的話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陳述實情而已。

懷禮的手指滑過那條傷痕,那是那日被牆磚劃破的傷口,暗紅色的舊痂已經脫掉了,但粉色的新肉在她白色的手心中仍然很明顯。他沉默地起身到梳妝檯前拿過幾樣東西,復又坐下,端起她的手。

不到一會兒,懷禮鬆開她的手看向她,眸子裡帶著釋然。

戴染看著手掌終於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容。那裡被他塗上了雪花膏又上過一層粉,看起來十分不自然,卻有效地遮住了傷疤。有些傷既已無可逆轉,那就只有無奈接受,因為,大家仍然要努力地活下去。

藥房已經被徹底充公了,一家人生活舉步維艱。戴染試過請奶媽回家,但奶媽哭著說自己不願意離開小少爺。在這樣艱難的歲月裡,這樣一位忠僕讓戴染安慰不少,拉起她的手允諾道:“以後我們再不分主僕,視若一家人一起活下去。”

然而,更艱難的日子很快就來了。

孟老爺果然如醫生所說,未撐到一月便撒手人寰。雖然家道已沒落,但孟家親戚也不少,光是張羅靈堂以及招待各方親友的事就讓一家老小忙了個人仰馬翻。

孟老爺的葬禮是絕對悲切的,每個人的眼淚都是發自真誠,因為每個人在這些日子裡都受了不少折磨,連曾經呼風喚雨的一家之主都倒下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扛不住的是誰。

門裡門外的哭聲還未斷,戴家四姨娘卻在這時候突然得了重疾。那個駭人聽聞名叫癌症的重疾顯現得來勢洶洶,四姨娘咳著血暈倒在靈堂上,全家這才知道她已經不舒服了好一段時間了。

醫生上門看診,四姨娘才說出實話。早在戴染剛出去工作的時候她就察覺身體不舒服了,但是隻是覺得胸肺處常常被什麼硬物頂著,偶爾疼一下,加上當時家裡忙著照顧兩個生病的老爺,所以她也沒聲張。後來漸漸地嗓子也開始啞了,全家人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