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地的股價竟然逆市走高了!剛開始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天天晚上做夢,夢見本公司的股票突然上漲,夢多了,分不清楚白天和黑夜了,竟然大白天也做起美夢來。姜春平先閉上自己的眼睛,模仿睡著了一小會兒,然後才睜開眼睛,一個激靈,再盯在熒屏上,發現股票仍然是逆市上行的。他思考了一下,站起來,來到衛生間,小便。根據經驗,如果真是做夢,夢見小便的時候要麼小便不出來,要麼被驚醒。然而,他不但沒有被驚醒,而且小便還在嘩嘩地淌。突然,姜春平來不及收攏小便裝置,大喊一聲:“漲了!漲了!真的漲了!!”一路滴滴答答狂奔地去見黃鑫龍。
不用說,姜春平被集團公司上上下下當成了神經病。可是,有一個人不這麼認為,這個人就是黃鑫龍。黃鑫龍認為這是姜春平工作太專注了的緣故,應該表揚,遂指示總裁,號召集團內部全部職工向姜春平同志學習。總裁不敢怠慢,立刻照辦,於是,上上下下又重新統一了口徑,按照黃鑫龍的指示,把姜春平當成了大家學習的典範。只可惜男員工照他這樣做還可以,女員工即使照了葫蘆也畫不出瓢,當然只能在口頭上學,在心裡笑罷了。
李惟誠是男人,但也沒有真的跟了學,倒是從這個笑話當中嗅出了別的味道,是那種有人想爭奪主席寶座的味道。
前面說過,李惟誠當初是被當成股份制改造專家由政府體改辦推薦到新天地集團來的,他對“股權”特別敏感,不僅比黃鑫龍敏感,而且比姜春平敏感,甚至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還敏感。這時候,他敏銳地感覺到,在公司利空不斷業績下滑的前提下,二級市場上股票價格逆勢走高,只能說明有人在暗中吸納本公司的股票。那麼,李惟誠想,是誰在這個時候大舉吸納本公司股票呢?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吸納這樣一隻普遍不被看好的股票呢?他們這樣做的效果是什麼?目的是什麼?李惟誠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坐莊,打算暴炒這隻股票,但想法一出,立刻就自我否定了。無論從理論還是從實踐經驗看,在大行情不好的情況下,任何莊家在沒有與目標公司達成合作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貿然炒作一家業績明顯下滑的公司股票的。想到這裡,李惟誠暗裡一驚,莫非是有人想篡奪主席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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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二(61)
李惟誠馬上就聯想到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股東大會是廣大股民惟一一次真正可以行使自己參與管理與決策權力的大會,在這次大會上,要選舉產生新一屆董事會,然後由董事會選舉產生董事長,也就是董事局主席。本來,黃鑫龍最操心的是公司業績下滑,公司股票下跌,這一關不好過,現在既然股票逆勢走強了,說明天不滅他了,正在高興著呢,而李惟誠卻從這個反常的現象中看到了危機。李惟誠相信,天下沒有拿錢打水漂的傻瓜,這個時候有人暗中吸納新天地,如果不是為了做莊,那麼就只能是為了投票,為了在即將召開的股東大會上投票。投誰的票?當然不會投黃鑫龍的票,而是投他們自己的票!
作為專家,李惟誠當然知道,股東大會投票不是按人頭記票,而是按股票數記票,如果對方直接或間接擁有的新天地公司的股票數量超過黃鑫龍掌握或控制的票數,那麼,他們就能控制股東大會,選舉產生代表他們自己利益的董事和董事長,換句話說,黃鑫龍就要下臺,乖乖地把“主席”的寶座讓給他人。
李惟誠感覺到了事態發展的嚴重性。
按照常理,李惟誠在發現這一嚴峻事態之後,應當在第一時間向黃鑫龍報告。可是,他對黃鑫龍太瞭解了,知道黃鑫龍愛面子,這個時候如果李惟誠向黃鑫龍彙報這一情況,黃鑫龍第一反應肯定是不相信,第二反應是相信之後死不承認,第三是承認之後仍然要裝著蠻不在乎的樣子。如果這樣,弄不好會把事情搞砸。所以,這幾天李惟誠確實不能去武漢,而是要留在深圳,他在深圳做三件事情。一是要先想清楚對策,二是找適當的機會向黃鑫龍說明這件事情,三是在取得黃鑫龍理解和支援的情況下,用不損傷黃鑫龍面子的方法悄悄地擺平這件事情。但是,他現在還沒有想好一個完整的對策,還必須繼續想,所以他睡不著。
吳曉春在深圳的這些所見所聞和真實感受餘曼麗他們不知道。吳曉春人還沒回武漢,關於他增補為集團公司董事的訊息已經傳真到了華中公司。董事局辦公室有一個不成文的慣例,凡是提拔任命的檔案,一律在第一時間發至相關單位,具體做法是先發傳真,後用特快專遞寄原件;凡是降職免職的檔案,一律是先用電話悄悄通知有關人員,後用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