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是早就認定是程子青乾的了嗎,為何忽然舊事重提?
誰在他面前說了什麼?
石諾眼底的驚慌一點不落地進了嚴冬目中,讓他更加確定自己是問對人了。
“因為我想知道真相。”嚴冬道。
“你憑什麼認為我知道這件事的真相?”石諾冷笑,“況且,我說你就信?”
“所以我只要求你誠實回答我兩個問題。”嚴冬扯動嘴角,眼中卻全無笑意,“這不難吧?”
此話一出,石諾也不必遮遮掩掩,況且一味拒絕只能引來更大的懷疑。
他的計劃需要嚴冬的鼎力相助,失去這個盟友對他而言百害無一利,況且只是兩個問題而已,應該無妨。
他沉了沉心,索性道:“好,只有兩個。”
嚴冬點點頭,問出第一個問題:“這件事你沒有插手,對不對?”
石諾一愣。
下一秒,他便想明白其中關節。
怪不得嚴冬會忽然來問自己這件事的真相,原來是有人在他面前搬動是非,竟然誣陷到了自己頭上。
而嚴冬這麼問,已經表明了他並不相信自己會害他。
石諾目光堅定地答道:“是。”
不出所料。
嚴冬心中有數,繼續問道:“你不肯告訴我真相,是為了保護什麼人嗎?”
如果說剛剛的問題只是軟綿綿的輕撫的話,這個問題就是刺骨鋼針了。
一時間,石諾甚至不知如何回答。
能對老九下手的,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程子青與葉香山兩人。他與程子青素來不睦,是絕不可能去保護他的,那他要保護的人就只剩下了葉香山。
這也正是為何石諾明知嚴冬誤會,卻仍舊裝聾作啞。
若是程子青下手,嚴冬捉到他,把他揉圓搓扁,卻不會真的傷他一分一毫,而葉香山則不同。
他之前多次利用陷害嚴冬,之後又動了他的兄弟,新仇舊賬加起來,足夠嚴冬不擇手段將他綁來給兄弟解恨。
都是混黑道的,他護得了葉香山一時,護不了他一世,只要嚴冬想報復,那他是攔不住的。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他一時大意,竟然導致了這麼嚴重的錯誤。
“這個問題這麼難以回答?”嚴冬譏諷道。
“不難回答,我的答案是,你說對了。”石諾聳聳肩,他可以對嚴冬說謊,但最終選擇了告知實情,“嚴冬,知道真相的滋味如何?”
酸甜參半。
嚴冬咬咬牙,苦澀低喃:“這次我數罪併罰,只怕負荊請罪都不行了。”
說到底,他與子青之間是筆爛帳。
八年前,他為一己私利強暴子青,間接毀掉他的一生。八年後,子青設計他回國,算計他的感情家業,若不是之後自己為老九出頭,只怕自己這半生積累已經都姓了程。
誰欠誰多,誰欠誰少,早就不重要了。
那什麼才重要呢?
他要好好想一想,也許想明白了,他就有勇氣站到他的面前,把過往的事好好同他聊一聊。
石諾見他微微失神,道:“這件事我雖然沒有參與,卻是知情的。嚴冬,你大可怪我沒有阻攔,將我一起恨上。”
“只是叫我不要動他?”嚴冬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連一句話都不願多說,轉身走出門去。
直到他離去許久,石諾才緩緩回過神來。
直覺告訴他,也許他並沒有做錯,但心中卻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彷彿蟲子般正啃噬他的心房。
他煩躁地踢了一下沙發,目光掠過牆壁的剎那,卻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牆上掛著一幅草書書法,無須仔細辨認,也能看得出是出自香山的手筆。
“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猶記得當年自己剛買下這套別墅,對他提起時他正在練字,聞言,隨意鋪了張紙就在上面龍飛鳳舞地寫了上面的話,以賀他喬遷之喜。
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算了,石諾苦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要為難你,我替你擋下又如何。
反正,我早已決定做一隻能夠扶搖九萬里的鵬鳥。
…………
未校正版本,太困了,去睡了。
歡迎大家捉蟲子,隨時做好發現BUG刪帖準備。
嚴冬走到客廳時,石諾仍在二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