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來的,說有就有?
寶釵這回必是死死地把錢捏住了,她不僅一份錢不會出,還會冷眼看著那些害過她的個個下場悽慘。
寶釵抬頭,看了看天。估摸了下時辰,帶著丫鬟心熬好的藥湯,朝著王夫人的住處緩緩而行。
寶釵剛服侍王夫人喝完藥,木著臉要將藥碗放到托盤上。外頭忽然傳來敲鑼打鼓聲,鞭炮齊鳴,震得人心神不定。
榮府已是如此悽慘荒涼了,這時候還鳴鞭炮,豈不是諷刺?
寶釵心一慌,抖了手,藥碗應勢落地摔得粉碎。寶釵看著腳下滿地的碎瓷片,蹙起眉頭。
王夫人臉皺成一團,不大滿意寶釵的笨手笨腳,更忌諱碗在自己跟前碎了,這是不是預兆她該走了?
“什麼事,出去看看。”王夫人費力出聲道。
寶釵吩咐人收拾乾淨地面,衝王夫人點點頭,出門去瞧,卻見鳴放鞭炮的地方是榮禧堂。
寶釵皺眉,打發小丫鬟去打聽。不大會兒,小丫鬟喜氣洋洋的回來。
“大喜,大老爺先前收留的門生,柳大公子高中探花。”
寶釵瞪大眼,有點不搭相信自己的耳朵,退了幾步,方穩住心神。“你說什麼,他高中探花?據我所知,那柳公子年紀尚不足二十。”
“是呢,聽說大老爺才總逢人誇他是逸群之才,果然如此。倒沒想著大老爺瞧人這麼準,可巧了,林姑爺是探花郎,如今林姑爺的女婿也是探花郎。探花郎和探花郎成了一家子了。”小丫鬟興奮道。
“閉嘴!”寶釵呵斥那丫鬟一嘴,瞪她一眼,回身幽怨的進屋。
王夫人強打著精神,等寶釵回來,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寶釵遂將柳清雲中探花的事兒告之王夫人。
王夫人聽了一口氣沒喘過來,吐血暈了過去。
寶釵就靜靜的坐在床邊,就那麼安靜的看著暈死過去的王夫人。
半晌,她才拿起帕子,伸手慢慢地擦拭王夫人嘴角的血漬。
銀釧守在一邊,見到此情此景,早嚇得不見了魂兒,傻站著恐懼的看著眼前詭異而恐怖的情景。
今日,柳清雲聽說未來的岳父大人來到榮府探病,而生病的人正是赦老爺的母親。柳清雲想到自己破落時,受了赦老爺夫婦不少的恩惠,故帶了藥材等物隨後而來。不曾想這樣巧,今日朝廷提前放榜了。也不知官差從哪兒得來的靈通訊息,一路追到榮府來報喜,還自帶了幾掛鞭。
柳清雲愧疚之至,再三與政老爺夫婦道歉。
賈赦叫他別在意,“早完是連著親戚的一家人,何必計較這麼清楚。再者說,這又非你本意。你今日金榜題名大喜,本該為你擺上幾桌慶祝才好,不過我這有些不合適。這樣,你先隨林大人回去,改日我必要備重禮為你慶賀一番。”
柳清雲對賈赦再次鞠躬致歉,方同林如海一遭兒告辭。黛玉倒沒去,還是留在後宅,陪著邢夫人在此住下。
邢夫人問她怎麼不隨她父親一起走。
黛玉說不出來,她心裡總是隱隱有種感覺,她暫時不能走。
果然,次日晌午的時候,鴛鴦代賈母慌忙叫來兩房人。
兩房的老爺太太帶著各自的子女跪地,守在賈母的床前。賈母倒比往日精神,言語也清楚很多,似是迴光返照了。賈母親□代了她的私房,吩咐鴛鴦都搬了出來,一件不留。
“老大喜歡古玩字畫之類,我這有些尚且能上的檯面的,正和你口味,都給你。至於餘下的瓶瓶罐罐,就給老二吧。還有些銀子,老大你有出息,讓著你弟弟些。”賈母沒說怎麼分,而是把話點到這裡,看著賈赦。
賈赦能說什麼,再說他也不差賈母那點銀子,點頭同意全給賈政。
賈母笑了,鬆口氣。
寶玉終見賈母,歡喜的撲到他床前撒嬌。
賈母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寶玉的手背,目光裡卻帶著淡淡的疏離。寶玉覺得有些不對,納悶的抬首,眼含淚的看著賈母。
“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賈母把人打發乾淨了,睜著眼,一個人躺在榻上發呆。
鴛鴦見賈母不對,湊上前去。賈母已經閉了眼,眼角淚珠晶瑩透亮,瞬間就從她兩側頰面滾過。
“老太太?”鴛鴦喚了一聲,卻不見賈母有反應,她又叫了一聲,賈母人沒有回應,臉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鴛鴦大驚,伸手試探賈母的鼻息,一點氣息都沒有!
鴛鴦大哭,轉身跌跌撞撞的推開門。邢氏等才走出院,回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