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馬匹就在附近,顯得很是不倫不類的。
酒過三巡,酒酣耳熱,盧力心裡面已經是對自己此行的結果,定性為成功了,頗有些志得意滿的感覺。
褚員外倒是海量的樣子,雖說也是喝了不少,不過臉色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特別的清醒,看到差不多了,他朝著外面揮揮手,站在一邊伺候的莊丁們立刻是明白什麼意思,連忙的把外面那些陪客開始遣散。
莊子裡面的人對於莊主的話語很是聽從,這邊一發話,都是痛痛快快的離開,就算是剛才鬧酒的人也是被人攙扶著離開,幾名錦衣衛在那裡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各個緊張的把手放在了武器上面。
看到沒有什麼人了,那個褚員外揮揮手,四名莊丁抬著一個大盤子,上面蓋著紅布,看起來頗為的沉重,四個莊丁在那裡喊著號子,把盤子放在了地上,碰撞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悶響。
盧力被這個聲響倒是嚇了一跳,連忙的用手搓搓喝酒有些麻了的臉龐,納悶的看著邊上的褚員外,等著他的解釋,褚員外呵呵的笑著,伸手把蓋著盤子的紅布就扯了下來,頓時,整個屋子好像是突然亮了幾分。
屋子裡面響起了倒吸冷氣的聲音,在這木盤子上面金銀閃爍,看起來頗為的絢麗多彩,倒吸冷氣的驚訝之後,又有吞嚥口水的聲音,所謂財帛動人心,誰也不是聖人。
“稅監大人,這是一百兩黃金,六百兩白銀,是鄙莊送給大人的一份薄禮,還請您笑納。”
這薄禮的意思和簡單飯菜差不多,盧力的口水當時就流出來了,心想來到這滄州府這麼久,府城裡面的商戶給他送的錢財,到現在也不過就是五百兩銀子,可是到了鄉下的棉紳莊上,突然間就翻了幾倍。他那裡剛想開口說手下,褚員外悠悠然的說道:
“盧大人,鄙莊拖欠的田賦三日內就會籌齊,加上加額,到時候送到衙門中去,絕對不會讓大人難堪!”
一聽自己本來的目的這就要達成了,盧力滿心歡喜,剛要開口答應的時候,邊上的丘寶來卻狠狠的在桌子地下踹了他一腳,也顧不得桌子上褚家莊諸人的奇怪神色,丘師爺趴在盧太監的耳邊開口低聲說道:
“大人,這田賦可是按照糧食的份額收取,那才有多少錢,大人莫要因小失大啊!”
被這一踹,盧力的頭腦倒也是清醒了不少,不過卻轉過眼看著那盤子金銀,實在是捨不得這筆外財,邊上丘師爺嘿嘿一笑,說話的聲音也不怕邊上的褚家莊諸人聽到,卻還是趴在耳邊,開口說道:
“大人,要是按照棉田出產督稅,這錢財可會更多啊……”
第五百三十四章宴無好宴
話說完,盧力恍然大悟,既然是為了繳納田賦,故意田地裡面的主要出產是棉花,這褚家莊一開口就是拿出來如此多的金銀,那自己再堅持一下,豈不是可以撈取更多的。
他戀戀不捨的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盤子,清清嗓子尖聲說道:
“咱家替天子督促賦稅,北直隸各府棉田出產比商鋪工場獲利毫不遜色,卻只是按照田賦收取,豈不是肥了個人,虧空了大明……”
褚莊主的笑容僵住了一下,周圍的那些所謂褚家長輩們的臉色已經是看不見什麼笑意了,都是在那裡鐵青著臉,不過褚莊主隨即就是反應了過來,開口笑著說道:
“莫非是大人覺得小民的心意不夠,再添幾百兩也是可以的。”
盧力的話語一頓,心裡面飛速的盤算了起來,邊上的丘寶來卻跟他做了個手勢和眼神,那意思就是,還能再敲出些來,盧力一咬牙,朝著京城的方向拱拱手,又是慷慨激昂的開口說道:
“出京之前,萬歲爺和公公都是語重心長的跟咱家說,這幾年稅賦流失,國家受損,官員兵丁的俸祿軍餉,都是依靠這稅賦,聖上的旨意,公公的話語,咱家始終是銘記在心……”
褚員外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消失了,語氣倒還是客客氣氣的,不過話裡面的意思卻有些稜角了,開口說道:
“盧公公,要是單憑鄙莊的首尾,也拿不出這筆銀子,這是滄州府六莊湊起來給大人的,老朽當年也是做過吏目的,不妨給盧公公交個底,再加也就是再加五百兩,算上這盤子裡面的一共兩千兩銀子,公公還是給了這個面子吧!”
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細節,這次也是如此。丘師爺拼命的使眼色,示意盧力答應下來,不過盧力已經是被這個兩千兩銀子的數目說地昏了頭,也不管丘寶來那裡的示意,依舊是自顧自的說套路話,想要再從對方那裡榨出些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