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是一九八零年以後的事情了,我媽說以前可不行。我初中的時候好不容易回了一趟瑤寨。沒幾個孩子願意跟我玩,不過現在隨著瑤家的大門開啟,情況好多了。”阿彪說完。像是發現了什麼,快步登上前面地小山崗,向前一望,馬上緊張地跳了下來:“不好!前面兩百多米的地方,大概有四五十人跑過來了,我看到其中有幾支鳥鐃。”
陳樸抬手失意大家停下,拔出藏在腰間的手槍,純熟地上膛後,斜插在了腰間。劉海瀾和小春也相繼掏出手槍,進行準備。
康寧示意大家先別嚇著來人。抱著達香,叫上阿彪一起,快步登上前面山腰地小石崗。看到四五十名中青年瑤民手拿鳥銃砍刀跑過崎嶇的山道,正向自己的方向衝了過來。
在康寧的示意下。阿彪扯起洪鐘般的嗓子大聲喊道:“老僮(兄弟),我們是過路人,是送你們的孩子回家來的。”
迎面而來的瑤民聞聲全都停下了腳步,滿懷戒備地盯著站在石崗上的康寧和阿彪,五六個手握鳥銃的漢子,迅速給火槍裝上了火葯和硝石,其中一個年約二十四五歲地壯實漢子看到了康寧懷中的達香,馬上放下裝到一半的鳥銃,手握腰刀拼命向前衝,卻被站在前面地中年頭人攔腰抱住,一陣呵斥之後,才止住了年輕人的衝動。
阿彪向康寧小聲地解釋頭人呵斥地意思,說瑤民擔心我們利用小姑娘麻痺他們,還說我們的後面肯定設有埋伏。
康寧一聽哭笑不得,這條一邊是石壁,一邊是深淵的羊腸小道兩人並肩行走都很困難,想埋伏也沒地方藏身啊!真要害他們,只需陳樸三人提起手槍一個衝鋒就行了,何必廢那麼大的勁兒。
瑤民們緊握刀槍,緊張地前後散開。
頭人與身邊的中年人商量了好一會兒,叫上身邊雙眼通紅的年輕人一起,解下腰間的砍刀,赤手空拳地走到康寧身前五米處停下。
頭人尚未開口,康寧懷中的小達香就高聲叫喊起來:“舅舅!阿茂叔公!”
年輕人不顧危險,激動地跑到康寧身邊,一把抱過達香,馬上快速地退了下去,站回到頭人身邊,揮眈眈地瞪著康寧。他的身後,很快跑過來一個壯實的青年,接過達香,馬上轉身就跑,似乎是擔心走慢一步,達香就會有生命危險一樣。
誰知達香卻不幹了,劇烈地掙扎起來,一面哭泣,一面尖聲叫喊:“我不要走,我要寧叔,我要彪叔…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
康寧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心裡非常難過。他明白這些瑤民心中的敵意,也能體會到眼前這群衣衫襤褸的漢子,能堅持活到今天是多麼的不容易。可是熟知瑤家規矩的康寧,並不願讓阿彪多加解釋,這種情況下說得越多,恐怕越會引發瑤民的誤會,還是慢慢的交流解釋來得更直接一些。
年輕漢子不管達香如何喊叫,抱起達香,飛快地跑到隊伍後面。
頭人從達香的哭喊聲中,意識到點兒什麼,望著巨石上面對自己微笑點頭的康寧,皺起了眉頭。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大聲問道:“對面來的陌生人,你們是如何抱著我們地孩子進入我們瑤山來的?”
阿彪低聲向康寧翻譯著頭人的話,隨後就在康寧地吩咐下。如實地向頭人說出其中的情況:“我們是南面泰國
客商,下午兩點經過孟帕雅鎮北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時小姑娘一個人坐在路邊哭泣,我們停下詢問,才知道達香的阿媽被害了,我們就把達香和她阿媽的遺體送回來。但我們也不知道達香的阿媽是被誰害死的,你們或許可以問問達香,估計她還記得。好了,我們這就把阿姐的屍體交給你們,天色不早了。我們還要連夜轉回到景棟去。”
阿彪話音剛落,瑤民們群情激奮地鼓譟起來。
聽到姐姐遇害,早已紅了眼的達香舅舅猛然衝上來,企圖抓住阿彪詢問詳情。性如烈火地阿彪哪裡願意讓他得逞,一個直拳就把達香舅舅打得飛退兩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住肚子一口氣接不上來。
頭人見狀大吃一驚,抱起達香舅舅。叫來幾個人把他扶到了後面。
康寧接過陳樸遞來的遺體,橫抱著步步走到前面較為平坦的地方,按照白褲瑤的風俗,將遺體輕輕放下,頭部擺向正北方,雙手糾纏做了個告別手勢,這才恭敬地彎腰向遺體行上一禮,然後向大吃一驚的頭人友好地點了點頭,就欲轉身離開。
“請留步!年輕人,請問你是如何得知我們族人地禮節的?你又是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頭人快步向前。來到康寧面前停下,滿臉焦慮地看著康寧,等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