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請。秀梅,給她結算這些天的工錢。”
付秀梅忙把已備好的錢串子遞給二寶媳婦,說道:”你是半個月結一次,後面統共幹十四天,東家寬厚,給足你半個月工錢,你自個算下。”
二寶媳婦呆呆地接過錢串子,眼睛卻看著溫氏,“慧娘,你不能這樣,我幹活是數一數二的好,再說你作坊也需要熟手……”
溫氏打斷她的話,淡淡道:“作坊的確需要熟手、能手,但作坊更需要人品好的人。”
她將視線投向在場的,大聲說道:“今天起,溫家如果招工,將會以貼出招工牌子為準。只要人品好,吃苦耐勞,不管是誰,溫家統統歡迎。”
里正朝大夥揮揮手道:“這事了了,大家都回去吧,該幹啥幹啥。”
大夥散去,劉家幾個兄弟忙上去扶起劉二寶,二寶媳婦哭喪著臉,跟在家人身後走出溫家大門。劉老孃狠狠剜這媳婦,從她手上拿過錢串子,戳著她腦門,咬著牙罵道:“喪門星!我好好的兒子,被你唆使成啥了?爛嘴巴,就這麼賤,你錢掙夠了?你榮華富貴了?讓你去幹活掙錢,你給我惹是生非,就不該讓你這喪門星進我劉家門!”
二寶媳婦腦門被戳得生疼,不敢吭半句,灰頭土臉地垂著頭走。大寶媳婦攙著劉老孃走前面去,三寶媳婦有意落下幾步,挽二寶媳婦胳膊低聲道:“三弟妹,你跟二哥說啥了?”
二寶媳婦抬眼看看前面的背影,垂頭喪氣道:“二嫂,咱也沒說啥,咱就是覺得溫家作坊的醬泡菜,明明咱切菜時,沒有那股子香氣,等到醃製出來後,就有那香氣,咱就納悶,溫慧娘肯定揹著咱們放了什麼東西……”
“你前陣子醃製那壇醬菜,那步驟啥的都是跟溫家作坊學的?”三寶媳婦瞭然地問道。
“是啊,可做出來味道就是不比溫家的好吃,也沒那股香氣。”
三寶媳婦就道:“二嫂,你這次真幹了傻事,你難道忘了,溫慧娘祖上是種菜出身?人家自然是有種菜秘方,醃製醬菜肯定也有人家的秘方,不說醬菜,就說泡菜,溫家如果不弄出來,誰個懂泡菜是啥東西?多好的活兒,離家近,又能掙不少錢,愣是給你弄沒了。我是沒那切菜手工,不然我也去報名幹活。”
二寶媳婦盯著前面劉老孃的背影,嘀咕道:“是能掙不少錢,可我一個子兒都沒得花過,那錢我辛苦掙來,就過過手,還沒捂暖,就飛了。”
三寶媳婦默了下,喃喃道:“若是能分家……”卻沒有說完後面的話。
溫家院子裡,兩名護安兵見沒什麼事,便也起身告辭,溫氏忙讓陳六聲裝了兩個紅包,一人給一個,感謝他們來幫忙,起到震懾的效果。兩護安兵略推辭,便收下紅包,笑著說日後若有事,直接去找他們即可。陳六聲將二人送出大門外,看人策馬離去,方才返回院子。
萬友田見人都走了,這才對溫氏道:“慧娘,劉二寶算不上混人,也就是他媳婦長舌了些,教訓過了,何不給他媳婦一個改過機會?”
萬友田的意思,是希望溫氏能讓二寶媳婦繼續在作坊幹活,好貼補劉家那一大家子人。
劉家老小三十多口人,田地不足,口糧不夠,早年是佃鄰村的地主家的田地種,後來村裡的小貨郎家發跡,買了大量田地,改為佃小貨郎家的田地種糧食,除了上繳的糧稅,交給小貨郎家的糧食,餘下的勉強夠大家庭吃飽。大寶、三寶先後在小貨郎家做短工。與溫家的短工相比,工錢低了差不多三分一,掙的那幾個錢,還不夠給全家每人扯一身衣裳。如果劉二寶媳婦能繼續在溫家作坊幹活掙錢,劉家今年起碼能解決大部分家庭成員添一件新衣的難題。
里正也道:“慧娘,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心善、寬厚的,今天你把護安兵給叫來,我看二寶和他媳婦都被嚇得不輕。這事,就算了吧,劉二寶家幾十口人,很不容易啊。”
溫氏笑了笑,對兩人道:“里正,村長,你們的意思我明白,叫護安兵來,只是嚇唬嚇唬他們,沒想過真抓。二寶媳婦有多長舌,兩位長輩肯定比我更清楚。她刀工好,人也不邋遢,這點我很肯定。我剛才也公開說了,以後招工,都貼個告示,只要人品好,能吃苦耐勞,不管是誰,我招夠為止,如果她能改掉毛病,踏踏實實地幹活,我也會重新招她回來。”
村長就點了點頭,起身道:“慧娘,你能這麼說,我也放心了。改天,我找個時間,跟劉大哥嘮嗑嘮嗑,敲打敲打二寶和他媳婦去。”
送走村長和里正,溫氏立即叫好兒擬兩張招工啟事,一張貼自家大門外,一張貼村中央大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