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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入了巫嬈自己的茶水中。

但其實,如果巫嬈不是這麼算計她,決然不會有此下場。

“她……”但不知為何,巫蘅還是覺得有些難過,“她失身與……那個馬伕了?”

她說這話時,粉唇輕顫著,眶中有一縷清光隱然的水,那是一抹不忍和同情。劉敬的德行,她心知肚明,她不希望任何女人在落入他的手裡。

王嫗嘆道:“這倒沒有,桓家的人馬等不及便進了宅院,當時還未釀成大錯,只是這納妾禮,卻是再也不能夠了……”一場歡喜之事,就此作罷。

桓家的人,自然不會將巫嬈這種事透露出去,但是他們眼中,巫嬈作為巫氏嫡女,竟然勾引馬伕下人,也是不能容忍的。世人如何說辭,總比迎了一個不知檢點廉恥的女人入府好。

“唉,”巫蘅跟著一嘆,熱毛巾接過來抹了臉,那臉色有些蒼白,她說道,“她定是更恨我了。”

“女郎,不是你的過錯。”王嫗低頭拭淚,女郎受了這種欺負,她如何不難過?

巫蘅寬慰她,握著了王嫗面板幹糙的手,“不過這也沒甚麼,她本來也恨我。其實我不知,她身為嫡女,不爭不搶,將來夫家的門第也不知道比我高到哪裡去了,她看著驕傲,可實際上,她要是真的從骨子裡高傲一些,絕不會鑄下大錯……”

她心裡清楚劉敬的為人。

那個人奴顏婢膝、媚上欺下,若不是巫嬈為藥所迷,不慎勾引了他,他絕沒有膽子敢對她的女主人有那麼齷齪的心思。

巫蘅順口便問了劉敬。

王嫗搖頭作不知,這畢竟是巫府內裡的事,她也只是道聽途說了幾言,不敢把不實的訊息告知女郎。

巫蘅沉默了良久,眼眸倏爾清湛篤定了起來,“不對,桓家的人馬原本在巫府外候著,怎麼會未經巫靖便直入府門,這前後的功夫,將時辰都掌握於毫釐之間,太過巧合……”

她雪白的牙齒咬住了下唇肉,顰著柳眉道:“王嫗,有個地方,看來我非去拜會不可了。”

王嫗不解。

巫蘅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定是謝泓那廝!”

他還刻意命人將竹葉塞入馬車之中,刻意引她察覺,誘她前去。

王嫗怔怔地看著自家女郎,不明白這事與謝十二有何干系。

巫蘅換上了自己慣穿的玄裳,寬袍大擺隨風迤邐,如流泉水瀑般的鴉色長髮用素巾帶綁了髮尾,踩著一雙輕靈的木屐出門。

那別院距舊宅不過半里之地,巫蘅步履如風,頃刻間飄然而來。

門外站著兩人,怔怔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謝泓的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鏗然清脆,這場棋局,既是開場,也是結束,鬚髮皆白的耄耋老者,將羽毛扇招搖著,笑意慰然:“後生可畏。”

“承讓。”謝泓拱手,謙雅地挑起唇。

老者又搖頭道:“可惜,鋒芒太露。謝泓,你離真正的名士,還有一段遠路要走。”

謝泓聽教,不喜不怒,只是低頭應承了這句話,“是。”

“但少年人銳進些,倒也並非全然不好。”老者將自己的白子收入棋笥之中,對謝泓這人,看得既透徹了,當然是又愛又恨的。

“你呀,和我下棋,竟然一子不讓!”

這句話便是發牢騷了。

謝泓微微一愣,繼而失笑道:“師父折煞謝泓了。”

“小子當真無畏了!”老者瞪了他一眼。

幽綠深靜的竹光,牽了幾縷清池的水痕波紋,漾得滿庭粼粼,金色的日輝耀在斑竹綠影間,耀在少年人鎮定自若的眉目之上,出挑如畫,高蹈而俊逸。

“謝郎?”

石階下,一道溪水上駕著竹橋,巫蘅一襲玄裳,翩然地站在橋上。

謝泓飄過眼,見她一身男人裝束,便頷首微微一笑,“言小郎。”

巫蘅慢慢地發覺,這個男人什麼謫仙、什麼名士風度都大有偽善的嫌疑!

她揹著手,咬牙走上來,亭榭之中,男人照例是纖塵不染的白衣,墨髮半束,眼光清澄優雅,潺潺如水。

老者疑惑了,問謝泓,“這小郎君是何人?”

“是泓的——”謝泓頓了頓,目光望向石階下,巫蘅斂著眼眸似乎也有些緊張,在對他暗示著什麼,讓他不要說出來。

她怎麼會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謝泓莞爾,“是泓的知己之交。”

知己二字,分量有多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