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木臺子分隔成前後兩半,後面的一半便叫遮蔽住,客人們再也看不見。
劉老鴇但笑不語。客人們好奇之心益發膨脹不可遏制。
“這是……”武龍啞然失笑道:“劉老鴇真是個人才啊!不但一點就透,更能舉一反三!”
趙煦看著茫然不解,問道:“她這是幹什麼?”
武龍緩緩搖頭,道:“我也不知。”頓了一頓,嘿嘿笑將開來,讓趙煦摸不著頭腦,武龍心中想道:
“我只是叮囑劉老鴇切不可讓那賣唱女自個兒走上臺,由於她雙手雙腳俱被反綁在一塊兒,根本無法行走,假如先行給她解開,待她走上臺,然後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再給綁上,那這事情就變味兒了!……既是不能用走的,我的意思自是用抬的,拿根結實竹槓穿過她手腳捆在一起的繩結處,將她吊起來,令兩健壯的夥計一前一後肩扛竹槓,像扛烤全羊似的扛她上臺便好。誰個想到她劉老鴇這麼擺弄,天知道她想幹什麼!”
武龍舉杯小抿一口酒,不覺心神飛馳。無意中目光掠過昏暗不明的屋角時,猛地看見一條黑影,他凜然一驚,收回心神凝目看去。
卻是一個瘦弱的糟老頭子,身著灰布麻衣,一身衣服上髒兮兮的打滿了補丁,正雙手相互籠在袖口中抱著身子縮成一團,獨自蜷縮在這雅軒左後方的角落裡,兩眼微合,似乎睡著了。此情此景,說不出的突兀詭異。
這老頭子武龍並不陌生,正是白天在客棧中看見的那拉二胡的老頭——也就是賣唱女的親叔叔。
武龍暗自犯嘀咕,此事絕非尋常,其中大有蹊蹺!要知武龍這一桌遠離木臺前眾人,幾乎可說在房間的最背後,那角落距這桌不足兩丈,武龍清楚記得,那裡還空蕩蕩的並無一人,這老頭子又是打哪兒冒出來的?況且,這裡是什麼地方,豈是一般人能自由出入的去處,雅軒門口還有兩小廝把門,決計不能讓這糟老頭子進來——憑他那副操行,只怕連醉紅的大門都進不來。
更何況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連近在咫尺的武龍都絲毫沒有察覺。武龍忽然感到這普通的一個逼良為娼的場景,蘊含著太多意外和玄機了,想到這裡,武龍再次輕泯了一口小酒,雙目中精光一閃,仔細的看了看,頓時再次發現了玄機,那個老頭竟然帶著人皮面具,如果以前的話武龍武功再高也很難看出,可是阿朱也是個易容高手,武龍也懂了點門道。更加仔細的檢視,發現他竟然和阿朱一樣是個年輕的姑娘。
那麼說來,這老頭子……噢不!是年輕姑娘,必是個身懷絕技的武林中人了,易容術如此高妙,周身上下看不出半絲破綻,言行舉止亦是扮得惟妙惟肖,滿城的人都被她瞞過了,又有誰能揭穿她!再加上鬼魅般令自己一無所覺突然冒出來的身法,只怕比魅雲那鬼影子一樣的師妹還來得高明些,來頭必定非同小可!但不知處心積慮將賣唱女賣入這妓院究竟有李圖謀?那賣唱女也多半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一念及此,心下大感有趣,自己雖說是好心好意為了給她贖身,可前一會那般作為終歸是冒犯了她。要真是尋常孤苦無依的弱女子還好辦,那麼前時的一番捆綁到底為她免去了被扒光衣服之辱,她獲得自由後照樣會對他感恩戴德,完全不在話下;但如她本是個武學高手,刻意如此雖不知為了什麼,一切也盡在她的算計之中,偏偏自己沒頭沒腦地突然蹦出來行善事,壞了她的事不說,還那般輕薄調笑一回,恐怕早被她恨入了骨髓。
武龍眼光定在了老頭身上,上上下下反覆觀察,老頭似有所覺,眼皮微微一動,旋即回覆原狀,並未睜開眼睛。武龍見他警覺,也不在看。這時,就見一名夥計徑向老頭走來。這夥計得了武龍的賞錢,雖退在一旁聽候客人招喚,卻一直留意著武龍這一桌,也便順勢瞧見了這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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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行到二胡老頭身前,踢了踢老頭舒展在地毯上的兩條腿,低喝道:“喂!老頭兒,誰帶你來的?起來起來!此處不是你挺屍的地方,再裝聾作啞讓人扔你出去!”
老頭很遲鈍的應了聲,抬起頭眯眼瞄了瞄他,嘶啞的嗓音有氣無力道:“李大老爺讓老漢今晚來這,見俺苦命的侄女最後一面。”
夥計一呆,萬料不到他說出這話來。新來那賣唱女的來歷,醉紅的都知曉,聽說的確是有這麼個寒酸叔叔,而李大善人又是出了名的凡事只做七八分,必要留幾分餘地,沒準兒倒還真有可能是他的意思,李老爺今夜又大反常態拒不出面,無處對證,這……這話該怎麼說?
他正自進退兩難之時,武龍朗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