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醉嗎?酒太少……酒太少了,將進酒,杯莫停……”
飛月在哥哥肩頭連推了幾把,飛鷹竟然沒有一點反應。
我向右側跨了一步,堵住唐小鼓的遁逃路線。發出暗器的龍格女巫絕對不會是豔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唐心,因為後者早就在埃及沙漠神秘消失了,但她發射暗器的手法同樣精妙而準確,與唐門必定有拉扯不開的關係。
所以,不管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看緊唐小鼓。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飛月意識到情況不對,右手一探,短槍出鞘,指向唐小鼓。
唐小鼓停止了搖晃瓶子的動作,仰著臉,向飛月手裡的槍注視了幾秒鐘,驀地發出陰惻惻的怪笑:“進了這片大山,還想平安回去嗎?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笑聲未絕,她的身子陡然一旋,衝向我的身邊。
我已經佔據了離開帳篷的最佳路線,她的動作無異於是要向我胸前撞上來,但我們之間距離五步時,她的逃跑方向又變了,呼地凌空倒翻,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跟頭之後,反撲向飛月。
“啪啪、啪啪啪啪”,飛月應變迅速,右手連開兩槍之後,左手的槍也響了起來,六粒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入了唐小鼓的胸口。槍彈的巨大沖擊力,打得唐小鼓的身子向後翻轉,撞在帳篷上之後“撲通”一聲落地。
飛月直起身子,躍過桌面,槍口再次指向唐小鼓。
我及時出聲提醒:“小心——”
如果唐小鼓這麼容易對付,就不會讓飛鷹他們三個同時中招了。
帳篷外,四面八方傳來腳步聲,更多的則是槍械子彈上膛時發出的“喀啦”聲。飛月的槍聲,將剛剛安靜下來的營地,又一次攪得天翻地覆。
唐小鼓如同一隻敏捷兇狠的野貓,倏地撲在飛月肩膀上,兩條烏油油的髮辮“刷”地纏住了她的脖子。幾乎是同一時間,我手中的小刀已然射到,恰好在她怒張的虎牙旁邊掠過。
“喀喀”兩聲過後,唐小鼓發出野獸被激怒了一樣的嗥叫,身子一扭,將飛月甩了出去,隨即吐出一大口鮮血。
那一刀,我志在救人,不在殺生。弄清楚飛鷹他們三個的狀況之前,唐小鼓絕不能死,因為我懷疑他們是中了她的蠱毒。
唐小鼓的身子再次彈起,“譁”的一聲,綿密厚實的帳頂帆布被割裂,她的身子凌空直飛,回手將小刀擲向我,陰森恐怖地磔磔怪笑著:“謝謝你的刀子,謝謝你的刀子……”
我不敢大意地伸手接刀,側身一閃,小刀無力地墜地。
現在是白天,她一旦飛向半空,想當然地會成為眾人瞄準的目標。
飛月嘶聲大叫:“殺了她,她是兇——”
我來不及喝止她,滑步過去,伸手捂住她的嘴,把後面的話全部阻住,但還是晚了一步,外面的槍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砰砰噗噗”聲大作。
“唐小鼓不能死,她下的毒,只有她才能解!”我急促地解釋著,飛月漲紅了臉,愣了兩秒鐘,開始拼命地點頭。像她與飛鷹這樣的江湖人,掌控大局的能力總是顯得稍弱,每次有突變發生,只懂得見招拆招,卻不能綜合考慮,防患於未然。
一旦唐小鼓被打死,我們的隊伍裡只怕又要多上三個植物人了。
從帳篷的裂縫裡向上望去,唐小鼓像一隻鼓足了風的紙鳶,躍升十幾米後,隨北風飄向正南的隧道方向。
“風先生,不能讓她逃進隧道里去,我們都被她騙了!”飛月掙脫了我的手,帶著哭腔大聲叫著。從發現唐小鼓至今,一直都是飛月在全力照顧她,付出太多,一下子明白過來被騙,心裡自然不會好受。
我皺了皺眉,當務之急,快速趕到隧道入口去攔截,才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
就在此時,“卡庫、卡庫、卡庫”的叫聲從越來越多人的嘴裡喊了出來,匯成了一股異口同聲的勞動號子。
通宵精神緊張,造成了我思維能力的遲滯,腦子裡轉了個彎,才想到他們吆喝的是那個令伊拉克將軍聞風喪膽的“狙神”。以唐小鼓在半空裡的移動速度,恰好能成為狙擊高手的表演目標,猶如拋靶機射出的飛靶一樣。
“不好——”我急促向帳外衝出去,但耳朵裡已經聽到“噗、噗噗、噗噗”連續五聲悶響,正是重型狙擊步槍連續發射時的動靜。
四面的呼喊聲一下子消失了,我的視野裡,每個人都呆頭鵝一樣地仰著頭,望著天空中穿著紅襖紅褲的唐小鼓。十五步之外的吉普車旁,卡庫雙手抱槍,身子穩穩地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