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著四周,彷彿他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他自己的性命根本微乎其微。
巫舟腦海裡閃過對方救他的那一瞬,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偷偷握住了趙柏晏的手腕,輕搖了下,小聲道:“你先止血吧,不疼嗎?”他看著都疼,對方像是感覺不到,臉色白白的,讓他心裡湧上一股疼惜,腦海裡也亂糟糟,只想著,只要他好受一些,那件事暫時押後再談。
趙柏晏看到他眼神的那一瞬就察覺到了不對,他以為兩人是戀人,自然沒多想,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安危,尤其是剛到的時候看到那把匕首差點就傷到了面前這個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那種恐慌與心跳靜止的疼痛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衝了過去。
隨後少年顫.抖的擔憂嗓音讓他以為對方被嚇到了,藉著遮擋親了一下少年的眼,這是情不自禁,也是劫後餘生後的歡喜,可這一切卻都隨著少年眼底的難以置信與震驚打破了。
他剛開始沒意識到,可隨後一想,突然就明白了過來,從始至終,皇上都未說過他們之間是這種關係,莫不是……皇上不過是、不過是逗他?
他不過是皇上無聊之外打發的物件,可他卻當了真、動了情。
若是擔心四周還有刺客,他怕是早就忍不住、忍不住……他想退開,是真的想,可又捨不得這片許的溫存親近,如果一切真的只是他誤會,那之後怕是他與皇上再難有這般靠近的機會。他是臣,他是君,他是瘋了才會越矩褻瀆皇上,大逆不道意圖……
這種想法越是往下想,讓趙柏晏臉上的血色褪盡,讓他過往近三十年都未曾感受到的絕望與孤寂,可就在這時候,手腕上突然一溫,肌膚相貼的觸感,讓他渾身一僵,眼睫抖了下,以為這是錯覺,可隨之卻是少年親暱地晃了晃他的衣袖,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抬眼看過去,就對上了少年溫潤的眉眼,並未有他以為的厭惡與嫌棄,反而是無法忽視擔心,大概是以為他沒聽清,又小聲重複了一遍:“你先止血好不好?不疼嗎?朕瞧著都疼了。”
巫舟是真的覺得疼,季司舟這個身體養得細皮嫩肉的,偶爾他趴著看話本時間久了,都會留下痕跡,發麻都讓他無法忍受,更何況趙柏晏此刻手臂上插著一把匕首,濃郁的血腥味讓他越想也越覺得疼,心裡也莫名難受了起來,與此同時,更加懊惱自己剛開始竟然還顧著思考那些事,看趙柏晏還在定定瞧著他出神,立刻偏過頭去看劉公公:“還都愣著做什麼?御醫呢?還不快喊御醫過來?”
劉公公被小皇帝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給嚇了一跳,迅速回答:“已經讓人去喊了,皇上恕罪,很快就到了!”
巫舟卻是等不及了,乾脆就想直接撩開衣袍的外層露出裡面的裡衣,就要撕開一條至少將血給止住,卻被回過神的趙柏晏給阻止了:“皇上,微臣沒事。”對方的嗓音喑啞,可眼神卻比先前的死寂多了些神采,頓了頓,補充道:“微臣剛剛點了穴,止了血,這些是一開始流的,瞧著可怕了些,並無大礙。”
“怎麼會沒大礙,瞧著都疼。”大概是巫舟眼底的疼惜太過真切,讓趙柏晏周身先前陰鬱晦暗的氣息一掃而空,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莫不是先前的猜測是錯的?
他這麼一晃神,被巫舟抓到了機會,動作極為小心地伸.出手去,因為怕碰到傷口再出血,動作很輕,等藉著宮裡到處掛著的宮燈的光瞧見確實是先前的血,因為還未乾涸撲鼻而來讓巫舟覺得心裡的那股難受勁更不舒服了,甚至強烈到壓下了先前的震驚,更多的是對趙柏晏傷勢的關心。
巫舟被趙柏晏護在身前,因為巫舟比他低大半個頭,是以眾人並未瞧見巫舟的這一系列動作,從趙柏晏的身形來看,反而是出了事之後,趙大人不顧自身安危以命為皇上擋刀,不僅如此,危機沒解除之前,趙大人還用身體護著皇上,這讓劉公公等人愧疚又感動,當時危及來臨的時候,他們雖然也恐慌,可只顧得上喊叫,卻沒有一個人真的敢上前替皇上擋下這一刀。
羞愧與膽戰心驚讓一行人跪了下來,直到御醫戰戰兢兢前來,他們得到通傳的時候,是說皇上遇刺了,嚇得趕緊揹著藥箱就過來了,覺得萬一皇上真的出點事,他們的腦袋估計也保不住了,等到了近前,發現是趙大人,還是幫皇上擋了刀,詫異之後更加敬佩,也更加耐心。
因為匕首還留在手臂上,瞧著很嚇人,需要儘快處理傷口,可這裡到底光線太暗,御醫提議轉到寢殿防止拔出匕首失血過多無法控制。
巫舟立刻同意了,趙柏晏卻在刺客沒排查干淨之前不願皇上冒險,被巫舟瞪了眼:“這宮裡你說的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