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慰問一聲。”殷碧涵站起來,“替我叫人回家傳個話,今天晚飯不回去吃了。”
碧涵之離
起風了。
殷碧涵伸手將沁雅閣的窗子合上。
“殿下,茶涼了我去換一壺。”殷碧涵轉身對著李玥吟說道。
李玥吟抬頭看了眼殷碧涵,點了點頭。
假官事件過去之後,皇子府又回覆了往日的寧靜。就像每個午後一樣,李玥吟用過午膳就會來沁雅閣小坐,看書畫畫又或是小憩,一直消磨到近晚膳的時候才會走。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每當李玥吟跨進門口的時候,一定可以看見殷碧涵在房間的角落裡做事的樣子。他和她之間未必會說話,只是靜靜地讓時間慢慢地流淌過去。
殷碧涵像不存在一樣留在他身邊,注意他的需要體貼他的感受。每當他不經意地回首時,看見她抱著一摞書站在書架前,又或是口渴時從她手裡接過一杯暖茶的時候,李玥吟覺得時間就這樣凝固下來,也好。
“水蓼,府裡發的過年銀子怎麼樣了?”暖暖的,安靜的氣氛裡,李玥吟輕輕地問。
“今年的賬算完了,除去置辦禮物的錢之後再分出去每人三四兩總是有的。”殷碧涵笑意淺淺淡淡,“家裡人多的就照顧著多給些,想來過個年總是夠的。”
殷碧涵的聲音就和人一樣柔和細膩,十分好入耳。初聽不過平平,時間聽長了之後反而會覺得如何的天籟也比不過她的聲音。李玥吟甚至想,她的聲音用來唸詩詞也許會意外地好聽……
殷碧涵挑眉,看著明顯在她的聲音裡走神的李玥吟,臉上溫暖的笑沒有絲毫變化。
“殿下,今年打算怎麼過年?”殷碧涵隨口問道。
“怎麼過年?”李玥吟一向沉穩自持的表情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困惑。
什麼叫怎麼過年?年還有怎麼過的?
“除夕夜宮裡的大宴,還有初一的請安是規矩了。”殷碧涵說,“不過加上您皇姐那裡和府裡也就三兩日的功夫。到元宵還有十來日的,您打算怎麼過?”
請李玥吟的帖子別說十幾張,只怕認真數起來幾十張都有。往年不過是應個景,今年陛下親口點了李玥吟的名字出來查案,朝裡有些眼色的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眼看著還沾得上邊的或是身份夠的都下了帖子來請他。不過李玥吟除了自家姐妹那裡,就是姑姑家的邀約也一概不曾答應,所以算下來倒真是很閒。
“若是得閒,您想上街看看嗎?”
李玥吟想起那寥寥幾次離府,外面的世界雖然粗糙雜亂,卻很有生氣。
殷碧涵看出李玥吟已經有些心動,繼續說道:“西市那裡,好些過年都不回家的想了法子要好好鬧騰幾天。據說她們……”
時間,就在殷碧涵娓娓的敘述中慢慢流逝,待李玥吟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李玥吟像往常一樣站起來,但是這一次殷碧涵卻沒有將他的袍子拿過來遞給他。
李玥吟抬頭,看見她站在他面前不遠的地方,恭敬地一揖。
昏黃的光線從視窗照進來,將眼前這個穿白色棉袍的女人勾畫得清清楚楚。甚至她臉上的笑也溫和平淡得與平時別無二致。
“殿下,碧涵請辭。”
所以當那四個字入耳的剎那,李玥吟只是覺得自己聽錯了。
一定是聽錯了。
為什麼剛才還好好地說著話,突然之間竟然說要走?
李玥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表情過於驚訝,他看見殷碧涵的笑容裡帶上些許安撫,然後再度開口道:“碧涵請辭。“
這一次,那四個字毫無疑慮地傳進他的耳朵裡。
周圍剎那間一片死靜。溫暖、平和之類瞬間抽離他身邊,消失得一乾二淨。連房間裡的空氣突然沉重得壓了下來。
李玥吟想開口說些什麼的,但是他甚至嘴都張不開。
如果開口,他該說什麼?
“府裡的事情我都已經詳細寫下來,放在莞梨院的桌子上。”殷碧涵臉上盈著溫暖的笑,似乎並沒有在說什麼特別的事情,“從明天起,我就不會再來皇子府了。”
她平淡溫和的語氣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連之前遞茶給他時也不過如此。但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聲調,她卻用來宣佈她即將離開。
李玥吟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非常荒謬的感覺。
“殿下,您該去用晚膳了,碧涵告辭。”說完殷碧涵轉身走向門口。
在推門之前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