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於是崔氏便帶著古家兩姊妹一併過來,托墨玉華的顏面,得以和小墨家的人坐樹蔭下。
巳時初,鬥墨會正式開始。
由易州公認德行兼備的大家封溥羽臨時充當司儀,並由易州墨商會中的四位經驗豐富的墨使,加上封溥羽大家,一共五人為判司,行品鑑推舉排名高低之責。
古緋周圍全是黃家的人,她透過黑紗帷幔,瞧著場中一排五張案几,目光緩緩從四位墨商會墨使身上劃過。
關於墨商會,她還是知道的,制墨歷經幾朝的發展,在歷史車輪的碾壓下,從最初以開採石墨書寫,到燃油取煙的油煙墨,後到現在以松煙為主,不斷改善配方改進技藝的同時,墨這個買賣的行當也形成了盟約,起先只是那麼三三兩兩的墨商為維護自身利益聯結在一起。
再後來,有了像大京墨家這樣的家族興起,這個盟約滾雪球越來越大,繼而到現在這般形成等階嚴明的商會。
大京的墨商會地位無疑是最高的,像是行當中站高山之巔的王者,俯視其下各個郡州的墨商會。
如果是從前的墨商會,確實是為墨商帶來了利益的保護,而隨著世事的演變,特別是大京墨家歷經兩百年的滄桑依然巍峨聳立之後,墨商會,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墨家的另一個王國。
當一個聯盟行使決定階層的人員,至少七層都是來自同一個家族,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利益追求,那麼這個聯盟,就只是這個家族獲利的利器。
這便是制墨行當的現狀,也是古緋早便清晰知道的事實。
她知自己的對手有多麼的強大,也明白自己日後要做的事何其的艱難,可她卻一直堅信,有陰有陽,有明有暗,有大京墨家這樣龐大的家族,也定有能制約其的同等勢力存在,只是她還不知道而已。
所以,她不放過半點了解對手的機會,即便是在鬥墨會這樣的場合,她也眼都不眨的將那四位墨使牢牢記住,這四人壓根很可能就是大京墨家的走狗,知己知彼,是為謀定的前提。
場中央,封溥羽在絲竹銅鑼一聲響後,他起身到案几前,簡單的說了幾句,對幾個參賽的家族一一介紹了遍,然後才是四位墨使的名字身份。
四人中,一為易州墨商會的羅宋,年約五十,白鬚瘦高,曾為小墨家的制墨師父。
第二人,卻是個胖子,滾圓的肚子,短粗的四肢,穿著肥大的梅花褂子。
封溥羽介紹到他時,忍不住輕笑了聲,“衛家的衛胖子,大家都知道,老夫就不多說了。”
衛胖子小眼瞪了封溥羽一眼,引得場外看熱鬧的百姓鬨笑起來。
古緋多了個心眼,她瞧著衛胖子,無聲的笑了,這人出自易州衛家,僅次於黃家的家族,且那模樣和封溥羽關係還不錯,和封溥羽走的近的,品性便是讓人可信的。
第三人,名董式,是個不苟言笑的老者,頭須皆白,穿著粗布玄袍,板著臉,像是活閻王。
對這人,很多人都不甚有印象,只因此人性子寧直勿彎,用黃品元的話來說便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在商會中人緣並不好。
古緋目露思索的點光,她盤算了番,在心裡,還將董式的名字提到了衛胖子之前。
最後一人,是叫明月的男子,四人裡面屬他年紀最小,也就初初三十左右。
生怕古緋不明,黃品元側頭就對古緋細說道,“這明月十分神秘,聽說是從大京來的,去年才到的易州,進了墨商會不過兩三月,就被提拔到墨使的位置,沒人知其深淺,平日裡對誰都笑臉迎人,也沒聽說和誰鬧過,就是董式,他都能處的和和氣氣的。”
古緋聽聞這話,娥眉一擰,細細回想了遍大京明姓之人,沉吟無果後,她聲色偏冷的道,“明月這名字,是假的。”
47、為什麼要坐著
烈日當頭,刺眼白光讓人眼暈。
鬥墨會一開始之前,小墨家就做了準備,整個比賽場地中央搭了棚,陰影覆蓋,無論是判司還是參賽者都曬不到。
古緋整個人籠罩在黑紗帷幔中,那帷幔很長,她坐椅子上連腳背都給蓋住了,天氣太熱,她覺氣悶,心頭就起些許暴躁。
封溥羽是實在的人,他也不多說,介紹完判司,示意邊上的夥計猛敲銅面鑼鼓,咚的聲響後,他高聲喝道,“請各家制墨師父上場!”
話音才落,小墨家的墨玉華當先做第一人,他將手中摺扇遞給小廝收好,一撩袍擺,大步上前。
然後依次是各家師父,輪到古緋之時,黃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