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
包圓坐在冰冷的條石上。
漂亮的女友桑莉莉站在身畔,一襲蝶粉潮款裝,曲線優美,妙曼的身姿像道美麗的風景俏立在包圓面前,好不醉人。幽綠帶翠的黃楊,重棗色的紅葉小檗,粉豔的俏菊,在她面前都顯得萎靡不振。
美景被一聲數落打斷了。
桑莉莉的櫻桃小口,操著斷魂音,一字一亢的數落:“圓兒,額地二大爺,耽誤不起了啊,趕緊買房子,哪怕是一室一廳的蝸居,我媽媽也會同意姑娘我與你這個活爹湊和在一起的。”
包圓低著頭雙手捂著臉,一聲不出。
又聽桑莉莉破著嗓子說:“誒,圓兒,額地二大爺,不是姑娘我說你,就你那點破工資,怕是連個衛生間都買不起吧。第一,決不是姑娘我逼你,第二,更不是姑娘我瞧不起你。生來四件事,衣食住行,行居排首位,房子是生活必須品。你別他孃的悶著頭一個屁不往外崩,姑娘我實話跟你說,我早看出來了,想指望你在二十年內買房子是沒啥指望了,姑娘我新找了個男朋友。”
不知道最後的這句話是故意激包圓。
還是成了事實。
桑莉莉又狠狠的補了句:“你還別他孃的不服氣,人家可是個開礦的,單是‘一動不動’的資產就多的沒法數,圓兒,額地二大爺,你拿不出誠意來,姑娘我,我……我就嫁給他。”
眼下之窘,熊火日旺。
包圓面對此情此景唯有將頭低低埋下,避開句句鑿鑿,獨咽苦水。
心都變成綠的了。
五年前,懵懂之初的桑莉莉與包圓交往,時至今日,當談婚論嫁的實情擺在桌面上,看著包圓一貧如洗的家境,心動搖了。包圓是個鄉下打工仔,能與之相處已是幾輩子積下大德了。面對高聳入雲的房價,摸摸口袋裝著不如韭菜葉厚的薪資,望洋興嘆,誰人天生反骨離情,蒼天無眼,世道無情。
“圓兒,有準話沒,能不能賣得起房子?姑娘我沒功夫跟你耗了。”
“誒,圓兒,姑娘我今兒把話挑明,咱拋開五年的扯淡感情不提。就事論事,當初我跟你交往,太他孃的不懂事了。當年,聽你一席話姑娘我心潮澎湃,覺得你小夥子有理想、有抱負、有才華、有擔當、更是抱著日月換天的壯志。現在,你睜開眼睛好好瞧瞧,五年前什麼毬樣,現在還是啥毬樣,有長進麼?現在這年頭是有抱負、有理想的時代麼,想在城市裡站穩腳,有房才是硬道理。”
就算她把這理說破大天。
包圓仍舊一聲不出,這個當兒說啥也不對。
拿啥應承?
桑莉莉陡轉態度,嘆了一口氣說:“圓兒,別怪姑娘我說話直,其實,我是真心實意的願意跟著你實現你所謂的理想、抱負、夢想,可你總不能讓我跟著你睡在大街上實現吧?咱們即便是妥協,睡在出租房,那環境是人住的地方嗎?姑娘我曾不止一次的相信你,將來會出人頭地,五年過去了,我看不到任何變化,我不能等著你大器晚成。”
桑莉莉一勁說了這麼多。
包圓依舊一聲不出。
桑莉莉跺著腳,狠狠的說:“別給姑娘我裝啞巴,買的起房子咱們繼續,買不起,拜拜!”
“停!”包圓越來越聽不下去了,再聽下去就得撞死。
“圓兒,弄到錢了?我就知道你能行,親愛的!”桑莉莉登時收了兇勢,順勢坐了下來,將頭歪在包圓肩膀上說:“圓兒,我就知道你有能力讓我過上好日子的。”
“老子是說別他孃的在這費舌頭了,可以滾了!”包圓邊說邊推,陰陽怪氣的白眼。
“啥意思?”
“聽不懂麼?老子給不了你幸福,但老子不是受氣筒,滾蛋!”
這個月,已經是包圓第十九次羞臉,真想找個地縫鑽。為何要生在這麼個勢利時代,為何父母不是高官,為何父母不是大款。眼下之態,桑莉莉隨時都會把他滅掉,趁她滅自已之前。
包圓要先把她給滅了,維繫著男人應該有的本色。
桑莉莉大是惱火,生氣的一甩頭,華麗的轉身,甩開步子向前走。包圓遠遠的補了一句:“記住,不是你甩老子的,是老子不要你了,外光裡臭的玩意兒,老子算是看明白了。”
天色漸暗。
包圓望著公園外的輝煌,充滿無奈。
心,酸的不能再酸了。
過了良久,只聽有人扯著嗓子,遠遠的高叫:“老包,一個人在這發啥楞?咱哥們好久沒見了,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