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貌挺美的麼?”
胡斐想了想,當日他曾笑著說:‘二妹,我這模樣挺美啊,日後我真的便留上這麼一部大鬍子。’程靈素聽後卻只笑了笑,似乎一句話到了口邊,但終於忍住了不說。這時想來,莫非她當時想說的是:“我還是喜歡你現在沒留鬍子的原始樣貌,這才是我所認識的大哥。”只她生性不愛拂人興頭,因此這些話便沒說了出來。
燕兒察言觀色,知道自己所料不錯,手掌朝大腿一拍,說道:“是不是?那程姊姊果真沒跟你說過你留著這滿臉絡腮鬍子的樣貌好看是罷?哪,我跟你說呀,程姊姊既是如此多情之人,想必也是冰清玉潔而善解人意的大好姑娘,她住的地方雖不豪華,說起來可能還有點簡陋,但房間一定是整理的有條不紊,半點灰塵也都容不下它們有其落腳之處,說難聽點,這就叫做潔癖了。胡大哥,你且回想一下,看我是不是說錯了?”
胡斐一聽,便想到了當日進入程靈素所居住的茅屋,見屋中木桌木凳,陳設也跟尋常農家無異,只是纖塵不染,乾淨得過了份,甚至連牆角之下,板壁縫中,也沖洗得沒留下半點灰土,當時便覺得屋主有著潔癖,卻也沒想得那麼深。這時聽得燕兒這小丫頭姑娘分解說來,不禁大奇,說道:“咦,你是如何知道的?”
燕兒伸直腰來,笑道:“咱們女孩兒的心思,你們這些臭男人們又哪裡懂得了?我跟你說唄,程姊姊最見不得髒亂,幫你喬裝改扮成絡腮大鬍子,一方面是要保護你,一方面倒也是為了好玩有趣。在她心裡想來,那只是一時變了樣貌的玩意兒,就跟咱們女孩家扮家家酒一般熱鬧,暫時瞧著無妨,但真要她每天面對你這麼一臉的大鬍子醜樣,那是說什麼也不願意的了。她沒說你改扮後的樣貌挺美的,那便是不贊同你繼續留著滿臉鬍子了。”
胡斐啊的一聲,這些細膩事兒說來委實簡單不過,但若無人從旁提醒,任他自己想一百年,想來也未必懂得這許多女孩兒家的心思。他只道自己覺得這般樣貌挺不錯的,二妹必也深有同感才是,卻不知這正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自以為是症狀,凡事均以自我為中心,總覺得別人的意見與看法都跟自己相同,從未認真想過,別人或許只是不願當面揭開他人身上的國王新衣而已,又或者只是嘴巴不說,心裡卻是全不認同,卻不代表對方真是預設了自已觀點的意思。當下黯然說道:“想來的確如此,是我先前都將事情過於主觀化了。”
燕兒笑道:“現在知道了也還不算晚呀。我說呀,你以後也就別再繼續留著那些醜不隆咚的大鬍子了,你跟你義妹認識時是什麼模樣,以後也就是相同的模樣示人,那麼程姊姊在天之靈有知,想必瞧著也是歡喜呢。”
胡斐心結一解,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微然笑著說道:“這麼說來,我倒要謝謝你的剃鬚之情了?”燕兒咯咯笑道:“那也不必謝我,這叫誤打誤撞,順便也把程姊姊當年未跟你明說的話給點了出來,至於日後你留鬍子不留,那可不再是我給害的了。不過我說胡大哥啊,程姊姊雖是你的義妹,但她對你可是一番真情呀,是不是她長得沒那袁姑娘好看,你便沒能愛她了?”她心直口快,想什麼便說什麼,卻讓胡斐聽得又是心頭一陣痛來。
燕兒見他又是滿臉痛苦神色現來,忙道:“算我沒問得了,你別多想,先把東西吃了再說罷。”說著彎身拿起裝滿烤肉的盤子,遞了過去給他。胡斐此刻心中卻是一直響著她剛才所說的那句問話:‘是不是她長得沒那袁姑娘好看,你便沒能愛她了?’燕兒見他一臉茫然若失,輕輕嘆了聲氣,將盤子放在他的身旁,悄身轉了出去。
這晚胡斐食不下咽,思緒萬千糾纏,悶著頭不斷自問:“我真是那種只重視女子美貌的可惡男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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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朦朧中給輜車行進時的陣陣搖幌搖醒了過來,便見燕兒坐在斜角邊上哼著小曲,見他睜眼醒來,笑道:“大懶蟲,睡醒了麼?”胡斐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問道:“什麼時候了?”燕兒將身子移了過來,笑道:“辰時剛過,太陽都到上頭了啦。你瞧,我幫你留了飯兒,這就吃了唄?”胡斐見她捧了碗粥在手,搖了搖頭。
燕兒臉孔一擺,不悅的說道:“搖什麼頭?吃了粥好喝藥。你不吃,回頭文姨豈不又要念著我來啦?”胡斐道:“文姨是誰?”燕兒道:“文姨就是文姨啊,你管她是誰?咱們廢話少說,你先把粥吃了再說。”胡斐倒也真怕這小丫頭又發起火來,再在自己身上抹上什麼奇怪藥霜之類的東西,嘆了聲氣,接過碗來便吃。
燕兒哼道:“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