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發現了。”林菀賭氣道。
“不,你還沒發現,你還對它抱有幻想,比如說現在,你無時不刻不盼著我得到報應,可是我還活得好好的,比很多人都要好,老天在看著嗎?不,根本就沒有什麼老天爺,那不過是軟弱的人在自我安慰罷了,所謂的天不過是一層氣體,世界也只是一堆冰冷的物質和一群自私軟弱的人構成的。”
“好東西總是資源稀缺,你說這世上有真善美嗎?有,可太少了,當你需要它們的時候,千呼萬喚不出來,想要活命,想要活得好,只能靠自己,靠這個……”他說著舉起拳頭,“夠狠”,然後指了指腦袋,“這兒,夠快,”最後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還有這兒,夠硬。”
他的手一下下的捋順她的短髮,掌心溫熱,像熨斗一樣熨帖著她的頭皮,好像要藉由這種方式把自己的觀念輸送給她,給她洗腦,林菀鬱悶的拉下他的手,抬頭時恰好捕捉到他的眼神,沒有溫度,不像是冷,而是涼。
林菀愣了一下,鄭重的說:“你太偏激了,陳勁,我們打個賭吧,總有一天你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一個人,然後你會覺得世界不一樣了,收回你今天所有的話。”
陳勁側過頭,看著她烏黑的大眼睛,儘管對她說的內容完全不認同,還是被她凝重而堅定的神情吸引,一時間兩人都專注於對方的眼。林菀第一次注意到陳勁的眼睛,一直以為他是單眼皮,原來是內雙。而且他的瞳仁居然也很黑很深邃,她在那裡看到自己堅定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了信心,這一場戰爭,她也許不會輸得太慘。
“好。”過了好長時間,久到林菀以為他不屑回答,陳勁忽然一口應承。
“既然打賭,就得有個賭注。”林菀乘勝追擊。
“你想要什麼?”陳勁眉毛一挑,雖然鐵定自己不會輸,但還是很好奇林菀所謂的賭注。
林菀面色平靜的說:“我要那份資料,原件。”
陳勁隨即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麼東西,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小瞧了這個女人的堅決,可是隨即釋然,區區幾張紙算什麼,反正他已經達到了目的,該保住的保住了,想得到的得到了。其實比起打賭,他更偏向有把握的抉擇,但這一局的輸贏都在他把握之內,所以他毫不遲疑的同意了,“沒問題。”
林菀不放心的問:“你會遵守約定吧?”
陳勁笑著捏捏林菀的鼻尖:“傻姑娘,既然跟我打賭你就得信我,不然不是沒盼頭了?”
晚上六點鐘,剛剛下班的林菀坐在某間咖啡廳,對面坐著一個男人,穿著粉色襯衫長得讓女人汗顏的男人,剛才在路上搭訕,非要談一談,她本不想理他,這年頭騙子橫行,越是好看的越危險,可是他說了個關鍵詞,她立刻駐足了,因為他說的是陳勁。
她當時有點脫線的想,這人不會和陳勁是那種關係吧,陳勁在她眼裡就是洪水猛獸,牛鬼蛇神,各種的變態,說他是雙性戀她也不會奇怪。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譚,名希哲,希望的希,哲理的哲。”男人裂開一口可以牌牙膏廣告的白牙,笑呵呵的說:“林小姐舞跳得不錯啊。”
見林菀面露警惕,他解釋道:“那天剛好在場,恰巧看到一場精彩的演出,回去查了一下,知道了你們之間的事兒……可惜你出事時我不在國內,不然一定不會讓他得逞,這傢伙越玩越大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冒昧問一下,你和陳勁是什麼關係?”林菀問道。
“亦友亦敵。”男人眨了眨丹鳳眼,略顯神秘的說,“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也不等林菀回應,他就自顧自的繼續:“其實車禍的證據要重新收集也不是不可能,雖然物證被他們毀了,但畢竟涉及人多,只要先從幾個小人物著手,就能一點點把大魚拖出來……”
再次提到那件事,林菀有些失神,後來她也看透了,其實陳勁當初只是演了一齣戲給他們看,說白了就是個障眼法,並不是無懈可擊,他所倚仗的就是手裡那一張王牌,吃準了他們會息事寧人,而他們也真的只能如此。
她一想到這個,心裡就溢滿了苦澀,抬手撫了撫並不凌亂的髮絲,乾巴巴的說:“我和他的事會自己解決,不想弄得太複雜。”
男人似乎對她的拒絕感到意外,偏過頭看著她,說:“可是我覺得我們合作會更有效率,難道你不想早日擺脫他嗎?還是說你想留在他身邊,慢慢報復?”
林菀眼神一黯,他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告訴他自己是被迫呆在陳勁身邊的?因為他手裡有讓她不得不屈服的東西?不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