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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行素亮聲笑了起來,竟也是站起了身與我主動碰杯,“妹妹雖然對於姐姐剛才說的很多都不懂,但卻也知道那些話都是很好的,不然皇上也不會笑得這麼開心了。”

是的,君洛北從我大喊那句話之後就調整了情緒,威儀尊貴的俊臉上浮現出輕鬆的笑意。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漏洞,連忙補充道:“我這個皇后當然是不能再節節高了,只希望皇上在來年能多給臣妾些賞賜,讓臣妾的紫泉宮多一些顏色。”

話一出口才覺更不妥,哪有當皇后這麼愛財的。算了,現在既然是我在當皇后,也用不著去想別人是怎麼當的了。

“皇后,你怎麼就知道自己不能再高了?”君洛北維持著臉上的笑意不變,顏色卻深沉了幾分,“這天下還大著呢,蘭朝也不過是其中的三分之一。”

我心裡一驚,君洛北言下之意是打算擴張領土了,臉上卻假裝沒聽明白他話裡的深意。

離席的時候君洛北突然開口說送我一程,嚇得我酒意都消了幾分,他該不會酒後亂性吧?

白雪覆蓋的皇宮少了平日裡多見的花紅柳綠,卻別有一番靜謐純潔的安詳。九曲迴廊,宮簷轉角,甚至假山樹幹上都掛滿了各色彩燈,給隆冬的夜晚增添了跳躍的音符和節日的氣氛。

君洛北與我一前一後地走在回去紫泉宮的路上,下人被他一一遣走,安靜的青石小路上只有我和他倆人慢慢地走著。兩邊的景物茫茫一片,偶有宮燈的彩光掠過,卻又很快融入了天地間的這片蒼茫,於是,眼前的君洛北的背影便越發的清晰起來。

除了正式場合他極少束髮,總愛用一根銀色的帶子把長髮鬆鬆地綁在後頸處,鳳稍微大點就能把那束黑絲吹得四散飄揚。

記憶裡我看到他背影的時間比證明還多,就好像此刻,他似乎總愛把心思背在無人能見的陰影裡。

快到紫泉宮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身把手裡提著的宮燈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想我欠你一個道歉,那晚委屈你了。”

什麼意思?我一時沒回過神來,呆呆地拎著宮燈。

他的臉上有一絲狼狽閃過,“我也是因為母后,她……她年紀大了,想要個孫子了。”

我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腦海裡滿是疑問和驚訝,以他的身份根本沒必要給我道歉的吧?

“皇后,我以前似乎對你有些誤會,今夜與你論佛之後才算真正瞭解了你的一些想法。”君洛北語氣真誠,望著我的雙眼裡點漆如墨,像遠方天際那片廣袤的夜空,與周遭的銀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面對他如此直接的坦白,我反而不好責怪他了,只好硬著頭皮道:“沒關係,事情都過去了。”

害怕他打蛇隨棍上,我連忙又補充了一句:“那個,那個……御醫說我大病初癒,身子還不能……”

“我知道,以後這個事我會盡量尊重你的。”他揚手止住了我的話,盯著我的眼神清澈自然,不像是在說假話。

我“呼”地出了一口長氣,早知道說一些大道理給他聽就能解決我的困境,我就不用費神去請求非離了。

“皇后,你自半年前那件事之後似乎轉變了不少。”

君洛北的話不緊不慢,卻聽得我心裡一突,連忙擺出了一副自嘲的低落模樣:“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很多事情我都看開了。”

說完之後我不停地在心裡狂笑,希望沒被君洛北看出來。

“夜深了,進去吧。”君洛北拂了拂我肩頭的積雪,轉身走開了。

臨去的一拂,雖然談不上多親密,卻是以前的君洛北不會對莫思攸做的。我的頭皮有些發麻,當然不會以往他喜歡上了莫思攸,只是一直以來都很難習慣他對於我的哪怕丁點的親近。

我習慣的,似乎只是他的背影。

朝賀(上)

新年伊始,蒙古和月城便各自派遣了人數龐大的朝賀使團來到蘭朝。這還是蒙古在一年前的北疆戰場失利後首次主動向蘭朝示好,求和的意味不言而喻。

月城,這個大陸西邊最神秘的地方,並沒有立國稱號,卻存在了一百多年,靠著易守難攻的艱險地勢以及家族統治的模式,在這片大陸上與蘭朝、鳳國形成了鼎足之勢。因為月城在二十年前突然開始閉關封城,直到最近幾年才逐漸開放了幾個有限的關口,所以外人對月城裡的情況基本一無所知。

蒙古來朝不足為奇,月城二十年來第一次派遣使團求見蘭朝皇帝才是真正稀奇的大事。

我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與君洛北並排坐在了金鑾大殿上。九尺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