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自然地說;“是不是您從這幾個字裡看出誣衊什麼啦,夫人?我記起了,我的兄長的信裡有這麼一段:Margote cum Turennio conveniunt in castello nomineLoignac。看來我非得讓一個學者來把這封信翻譯一下不可。”
“好啦,咱們別演戲了,陛下,”瑪格麗特渾身顫抖地打斷他說,“您要我怎麼樣,就乾脆說吧。”
“嗯,我希望,親愛的,您去把福瑟茲跟那些姑娘分開,把她單獨安頓在一個房間裡,然後只給她派一個醫生去,一個守口如瓶的醫生,比如說您的私人醫生。”
“哦!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王后嚷道。“福瑟茲,把自己的美德吹得天花亂墜的福瑟茲,顯出她說謊的本相來啦,福瑟茲的肚子大了,要生孩子啦。”
“我沒這樣說,親愛的,”亨利說,“我沒這樣說:這是您下的結論。”
“原來如此,先生,原來如此!”瑪格麗特嚷道;“您的話中有話,您的假謙虛,都對我證明了這一點。可是有些犧牲,即使是一個國王也不應該向他的妻子要求的。您自己去贖德·福瑟茲小姐的罪愆吧,陛下;您是她的同謀犯,這是您的事:該受罰的是罪人,而不是無辜清白的人。”
“罪人,好!聽您這麼一說,我又想起這封討厭的信裡的話了。”
“什麼話?”
“對,罪人叫做noeens,是不是?”
“是的,先生,noeens。”
“嗯,信裡有: Margota cum Turennio;ambo nocentes;conveniunt in castello nomine Loignac。我的天主!真遺憾,我的記性雖好,腦袋瓜子可沒那麼棒!”
“Ambo nocentes,”瑪格麗特低聲重複說,臉色變得比打褶的高領還白;“他懂的,他懂的。”
“Margota cum Turennio,ambo nocentes。我的兄長用ambo這個字到底想說什麼意思呢?”亨利·德·納瓦拉繼續毫不容情地往下說。“見鬼!親愛的,我真覺得奇怪,您懂拉丁文,怎麼沒有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把我搞得糊里糊塗的句子呢。”
“陛下,我已經有幸告訴過您……”
“哎!可不是嘛!”國王打斷她說,“這會兒正好蒂雷尼烏斯在您的視窗下面散步,眼睛朝上望著,彷彿是在等您呢,這個可憐的孩子。我去做個手勢讓他上來,他很有學問,會把我想知道的東西告訴我的。”
“陛下!陛下!”瑪格麗特從扶手椅裡抬起身來,雙手合在胸前喊道,“陛下,請您比法國的所有那些挑撥離間、造謠中傷的人都仁慈些吧。”
“哎,親愛的,我看,納瓦拉的人並不比法蘭西的人寬宏大量呀,剛才您……對可憐的福瑟茲就夠嚴厲的……’
“嚴厲,我!”瑪格麗特喊道。
“當然!我想您該記得的;不過,在這兒我們之間應該寬宏大量,夫人;我們一向相安無事,您愛跳舞,就跳您的舞,我愛打獵,就打我的獵……”
“是的,是的,陛下,”瑪格麗特說,“您說得對,讓我們都寬宏大量吧。”
“哦!我完全信任您善良的心地,親愛的。”
“這是因為您很瞭解我,陛下。”
“是的。那麼您會去看福瑟茲的,是不是?”
“是的,陛下。”
“把她跟其他姑娘分開?”
“是的,陛下。”
“給她派去您的私人醫生?”
“是的,陛下。”
“別派護士。醫生礙於身份不會多嘴,護士出於習慣喜歡嚼舌頭。”
“是這樣,陛下。”
“如果別人說的是實情,那個可憐的姑娘確實非常軟弱,沒有抵擋得住……”
亨利抬起眼睛望著天上。
“這是可能的,”他繼續說。“女人是脆弱的東西,正像《福音書》裡說的,res fragilis mulier。”
“嗯,陛下,我是女人,我知道應該怎樣對別的女人寬宏大量。”
“啊!您什麼都知道,親愛的;說實在的,您是個盡善盡美的典範,還有……”
“還有?”
“還有讓我吻吻您的手。”
“可是請您相信,陛下,”瑪格麗特接著說,“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