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人要麼逃走,要麼被屠戮,空空的城池只剩下戰鬥的軍士。處所旁站滿了狼軍,因為這裡面關押的人非同小可。
“太后。”狼軍士兵一見到趙相如立即肅容屈肘行禮,趙相如似乎被驚了一下,沒有回話,只是撇開眼去,定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入。
裡面如同其他大部分的監獄一樣,充滿了黴臭的味道,光線極差。趙相如早有預料,她對這種味道並不陌生。裡面仍舊站了數名狼軍士兵,聽見動靜立即往門口看去,見是太后正要行禮稱呼,被趙相如揮手製止了。
於是空氣凝結,周遭又恢復了安靜。
室內燃著幾個油燈,充作照明,聊勝於無。燈光如豆,時而因為從敞開的門口鑽入的風而肆意晃動。趙相如分明看見空空的牢房中只有一個裡面坐了人。那人仍舊穿著白衣,面朝著牆壁,跪坐的礀勢極是優雅端正,即便身下鋪的不是華麗的席子而是骯髒的乾草,也不會折損他一絲的貴族氣質。
趙相如無聲笑了笑,卻不知自己為何發笑。
她步子極輕,緩緩走近。那人似乎聽見了動靜,身子微微一動,卻仍舊背對著人。
趙相如透過銅鑄的欄杆看著他的身礀,還有頭上一根瑩潤的牛角簪。
她不知道這個簪子男女都能通用,只是想起當初他買來牛角簪為她簪發時的情景,似乎已經是前世的事情了,那時候她以為他是她的良人,只可惜一切不過是個局。
她站了許久,那人似乎也沒有回身的打算。
“你們先去門外站著吧。”趙相如淡淡地出聲。
狼軍忠於她卻也擔心她的安危,趙相如明白他們的猶豫又道:“我,無事。”
眾人這才小心退出,只是趙相如再回眼時,已經看見那人轉過身來,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幾乎沒有戰爭場面了。。。劇情走起來~
話說今天突然發現,上半年榜了,雖然是倒數第三,也不容易啊,謝謝大家
☆、207對白
故人容貌似乎並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相比起記憶中的模樣,他的下巴多了一小撮鬍鬚,更添英氣與成熟之感。
過去趙相如看到這張臉,總會不由自主想到段奇;那個曾經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現在看著這相似的臉,她卻不會再有任何聯想,甚至覺得這根本是與段奇截然不同的臉龐。段奇是舀生命守護她的人,而眼前這人,卻是殘害她愛人的兇手。趙相如對他是明明白白的恨。
白起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後,苦笑地看著沉默站在陰影中的趙相如,縱然十年未見;縱然是她的臉龐被牢房中的陰暗遮去大半,他也能認出她。
“我早該猜到是你。”白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似乎完全沒有遺憾的感覺。
趙相如看著他,眼睛黢黑一片:“武安君怎麼今日才知是我,那麼當初你下手時,又以為我是何人呢?”她的音色沉穩,湣�鷚丫�搶�∏Х�睦襄��皇俏慘糝寫�乓凰康��爻胺懟�
白起突然仰天大笑,嘴角苦澀:“原先我恨你欺我誑我,只是我又何嘗不是。當時你從咸陽的私宅裡消失,怕是你手下的狼軍將你救回的吧?”
趙相如站在陰影中,沒有回答他的話。十年的光陰足以令她忘掉許多人、許多事,甚至她已經忘記了初遇時的悸動與欣喜,忘記了山中月下相對的羞赧與曖昧,忘記了被鬼方人壓在身下的屈辱和不堪,忘記了石城一日的美好與雋永。時間會淡忘所有的情感,只是她選擇留下了恨。
短短的時間裡,有許多回憶一一閃過她的腦海,甚至很多情節是連她都已經忘卻,卻又在這時候想了起來。
她沒有問他為什麼還戴著當初她退還的那根牛角簪。他以前一直用玉,因為那樣才更符合他的身份。
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武安君,我此番來不是與你敘舊的。”趙相如收攝了心神,抬起眼眸,突然開口的聲音有一瞬間的喑啞,但繼而又清亮起來。“城外雖然還有數十萬秦軍,但你知道,他們已是強弩之末,再打下去不過是徒勞,你讓他們棄械投降,也好過曝屍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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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相如聽他譏諷並無動容,只道:“趙奢已派騎兵堵住各處路口,貴軍已成甕中之鱉,負隅頑抗只能是自取滅亡。消滅了他們,秦王恐怕是再無可派之兵,只能俯首稱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