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感到那條狗要撲向他。他沒有找到,也可能他不想找到。
“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沙綠蒂說,“可能只是出了一些小問題,它可能吃了一隻臭鼬——”
“我沒有聞到什麼臭——”
“或者它可能在追一隻土撥鼠,或一隻兔子,它甚至可能在下面的沼澤地裡驚跑了一隻駝鹿,或者它吃了一些蕁麻。”
“也許它會。”布萊特疑惑地說。
“你父親聽說這種事時大概只會跳起來。”她說,“我現在就可以聽見他說,‘病了,它病了?那好,它是你的狗,布萊特,你自己照看它,我有太多的事,沒有時間浪費在你的那條野狗身上。”’
布萊特不高興地點點頭。他自己也這麼想,喬在廚房裡悶悶不樂地一邊吃飯,一邊還大聲播放體育新聞,也讓他確信這一點。
“如果你就這樣離開它,它就會去找你爸爸要東西吃,你爸爸就會照顧它。”沙綠蒂說,“儘管他從來不說,但他幾乎就像你一樣愛庫喬,如果他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就會把它送到南巴黎的獸醫那兒去。”
“好吧,我想他會。”媽媽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他還是不太高興。
她彎下頭在他面頰上吻了吻。“我想告訴你,只要你願意,今晚我們可以打電話給你父親。你看怎麼樣?和他通話時,你就隨便地問一句,‘你在餵我的狗嗎,爸爸?’然後你就會知道。”
“好。”布萊特說,他滿意地看著母親,她也向他微笑,相信已經避開麻煩了。
然而事與願違,在喬把車退到門廊的臺階前,開始一聲不響地裝他們的四件行李(沙綠蒂偷偷摸摸地在其中的一件裡放進了她所有的六本快照集)之前一段似乎無限長的時間裡,他們遇到了新的煩惱——一喬把車開走以前,庫喬會不會溜進後院,纏住喬,然後問題又來了?
但庫喬沒有出現。
喬放下鄉紳車的後尾板,把兩件小行車交給布萊特,自己拿了兩件大的。
“女人,你帶了那麼多行李,我真懷疑你是要去做一次裡諾離婚旅行,而不是南下去康涅狄克州。”
沙綠蒂和布萊特不自在地笑了。這話聽起來好像試圖在說幽默,但對喬·坎伯,你什麼都不能確信。
“也許真會有這麼一天。”她說。
“我想那我只好追上你,用我的新鏈吊把你拽回來了。”他臉上沒有一絲笑,綠帽子古板地扣在後腦勺上。“孩子,你會照看好你媽嗎?”
布萊特點點頭。
“好,這樣就好。”他量了量布萊特。“你已經長得那麼高了,可能已經不會給你的老爸爸一個吻了。”
“我想我會的,爸爸。”布萊特說。他緊緊地摟著父親,吻他粗糙的面頰,他聞到汗臭味和隔夜伏特加酒的味道。對父親的愛讓他自己也感到非常吃驚,他有時會體會到這種感受,而且總是在毫不經意的時候(近兩年來這種感受越來越少,他母親大概不知道,告訴她大概她也不會相信)。這種愛和喬·坎怕日復一日地對他和他母親所做的事毫無關係,它是一種原始的生物性的東西,但他可能永遠難以從中解脫出來,那是一種會縈繞人一生的由多種夢幻般的內容形成的印象:煙味,鏡中雙面剃刀的影子,懸在椅子上的褲子,某些咒罵的話。
他的父親擁抱了他,然後轉向沙綠蒂。他伸出一隻手指放在她下巴下,把她的臉抬起了一點。低矮的紅磚房後的停車場上,傳來一陣低沉的汽車啟動聲,那是隆隆的柴油機的聲音。“玩得開心。”他說。
她的眼睛浸滿了淚水,她迅速把它們擦掉,那種姿勢有點像在發火。“會的。”她說。
突然那種繃緊的、閉塞的、捉摸不定的表情又落到他的臉上,像啪地合上的武士的面盔。他又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鄉下人了。“把這些包都搬進去,孩子!感覺這個裡面有鉛……老天幫把勁!”
他和他們留在一起,直到四個包都檢查過。他仔細看過每個包上面的標籤,一點沒注意到抬包工那種屈尊似的逗樂表情。他看著抬包工用一輛獨輪小車把行李推出去送到汽車的狹道里,然後轉向布萊特。
“跟我到人行道上去。”他說。
沙綠蒂看著他們走出去。她坐在一個硬座上,開啟手提包,取出一塊手帕,非常煩惱。看起來好像他只是祝她玩得好,然後要把孩子帶回家。
在人行道上,喬說:“讓我給你兩條建議,孩子。你可能一條都不會用,男孩總是這樣,但我想這不會妨礙父親說出它們。第一條是這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