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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像是被人翻過,已經亂七八糟的。一個小擺飾架倒在地上,已經散了架,到處是碎玻璃;傢俱被掀翻,書東一本西一本地散落在地板上;壁爐上的鏡子也破了。

羅斯科突然發現自己在想弗蘭克·杜德,杜德過去經常和他同乘一輛警車。弗蘭克·杜德,這個友善的小鎮警察,卻也是個心理變態者,他謀殺女人和孩子。羅斯科的手臂上突然起了雞皮疙瘩。這裡不是想弗蘭克,杜德的地方。

他穿過餐室進了廚房。

廚房被糟蹋得更厲害,廚桌上的東西都被掃到了地上——他只能踮著腳走,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踩到地上的那些東西。他開始感到有一陣寒意爬上了脊樑。

有什麼人在這裡完全瘋了。

條格碗櫃的門都開著,有人把這個狹長的廚房當作了縣運動會上的“扔,直到你贏”的賽道了。地上到處是碎瓶罐,還有一些白色的東西,像雪,但肯定是肥皂粉。

留言板上草草地寫著一行正體大字:

我在樓上給你留了一些東西,親愛的。

羅斯科·菲什爾突然不想上摟了,他現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上樓。

他參與清理過弗蘭克·杜德留下的三堆東西,其中有瑪麗·凱特·漢德拉森的屍體,她是在共同城的音樂臺被強姦後殺死的。

他再也不願意看見那一類東西了……那個女人會不會在上面被槍殺,或劈死,或被勒死?羅斯科在自己的巡視中曾目睹過許多暴力事件,也已經勉強習慣了。前年夏天,他。比利還有班那曼就從土豆分級機裡抱出過一個男人的碎塊,這件事又可以告訴你的孫子孫女了。但自從那個女孩亨德拉森之後,他沒有再見到過兇殺,他也不想再見到。

見到特倫頓夫婦床單上的東西時,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寬慰,還是噁心。

他回到自己的車上向總部回話。

電話鈴響的時候,維克和羅洛都不在睡覺,他們默不作聲地坐在電視機前,悶頭抽著煙。電視里正在放原版電影《弗蘭肯斯坦》。時間是凌晨一點二十分。

第一聲電話鈴還沒結束,維克已經把話筒抓了起來:“你好,多娜?您是——”

“您是特倫頓先生嗎?”一個男人胸聲音。

“是的?”

“我是行政司法長官班那曼,特倫頓先生。我怕有一些相當沮喪的訊息要告訴您,我很難—一”

“他們死了嗎?”維克問。他突然覺得自己完全離開了現實,活在一個平面上,他再真實不過地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張螢幕上一閃而過的臉,只不過是他和羅格正在看的這類老電影背景裡的一張群眾演員的臉。問題以一種純粹的對話的口氣中提了出來。維克從眼角看見羅格的影子忽地站了起來。這沒什麼要緊,其它事也沒什麼要緊。在接電話之後的短短几秒裡,維克有機會好好回顧一下自己的生活,他滿眼看到的只是舞臺佈景,虛假的前景。

“特倫頓先生,我們派了菲什爾警官——”

“別打官腔,回答我的問題,他們死了嗎?”

他轉向羅格,羅格臉色灰白,非常驚異。他身後的電視螢幕上,一座虛假的風車正在虛假的天空下轉著,“羅格,給支菸。”

羅格遞給他一支。

“特倫頓先生,您聽著嗎?”“是的,他們死了嗎?”

“現在我們一點不清楚你妻子和兒子在什麼地方。”班那曼說。

維克突然感到胸中所有的東西都落回了原位,世界恢復了一點原來的色彩。他開始打哆嗦。煙尚未點著,在他的唇間戰戰兢兢地抖著。

“發生了什麼?你們知道了什麼?你說你是班那曼?”

“堡縣行政司法長官班那曼,是我。請聽我慢慢說,我給你描述一個圖象。”

“好的。”他現在很害怕,每一件事發生得太快。

“今天凌晨十二點三十四分,應你的要求,菲什爾警官被派往拉切大街八十三號你的住所;他肯定在汽車道和車庫裡都沒有汽車;他按了若干次門鈴,沒有人出來開門;他用門廊屋簷上的那把鑰匙開啟門進去了;他發現整個住宅受到嚴重破壞,傢俱被掀翻,酒瓶被打破,肥皂粉被撒在地板上,廚房裡的各種設施——”

“上帝,坎普。”維克喃喃道。

他翻騰的思想又在凝視著那張條子:你有什麼問題嗎?他記起對這張條子的思考本身,就像一個男人心理的躁動的索引。一個被踢開的人怨毒的復仇。坎普現在又做了什麼?他除了像個暴怒、殘酷、貪婪的鳥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