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口一口地吃你們身上的肉。
狂犬病,她想,這狗得了狂犬病。
她心中的恐懼不斷在增加,目光不由自主越過發動機罩上的狗看向停在穀倉旁的坎伯的卡車。這條狗是不是已經吃了他?
她按動喇叭鈕,品託轟鳴起來,狗在前面滑動著打了一個趔趄,幾乎要摔倒。“不太喜歡這樣,是不是?”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刺痛了你的耳朵,是不是?”她又狠狠地按了下去。
庫喬掉了下去。
“媽咪,回家吧。”
她轉動了點火裝置上的鑰匙。
馬達哐,哐,哐……但品託沒有啟動。她把鑰匙轉了回來。
“寶貝,我們一時走不了,這車——”
“要走!要走!現在!就要現在走!”
她的頭像遭到了重擊,劇痛隨著她的心跳一陣一陣地襲來。
“泰德,聽我說,車不想啟動,還是那個針閥,我們需要等發動機冷下來,那時它就會好,我們就可以走了。”
我們只要從汽車道里開出去,開到下坡的地方。那時我們就可以滑下去,只要我不半途嚇得踩了剎車,就算發動機停了,也可以一直滑到楓糖路上去……或……
她想起山腳下的那幢住宅,那幢整個東側爬滿了金銀花的宅子。那裡有人。
她看見有車。
人!
她又開始按喇叭。三短聲,三長聲,三短聲……她從少女童子軍記得的惟一的電碼。他們會聽見。即使他們不懂,也應該上來看看究竟誰在喬·坎伯家前大鬧——為什麼?
狗在哪兒?她看不見它了。但這並不重要。它進不來,救援很快就會到了。
“都會變好的。”她對泰德說,“等等看。”
鏡眼工作室在坎市裡奇一幢骯髒的磚結構建築物裡。辦公室在四樓,一個包括兩個工作室的套間在三樓,六樓還有一個空調條件不太好的攝影間,剛能容納下放成四排的十六張座位。
那個星期一晚上早些時候,維克·特倫頓和羅格!布瑞克斯通坐在攝影間的第三排座位上,已經脫下了外套和領帶。他們已把夏普谷製品教授的每段螢幕錄影都看了五遍。總共有整二十段,其中三段是臭名昭著的紅漿果活力穀場景。
最後六個場景是半小時前放完的,放映師向他們道了聲晚安後離開了,他晚上還要去奧爾森·韋爾斯電影院放電影。十五分鐘後鏡眼的總裁羅布·馬丁也陰沉著臉向他們道晚安,接著又說,只要他們需要他,明天和星期三的全天他的門都向他們大開著。他迴避了他們三個腦子裡都清楚的一句話:只要你能想出什麼值得談的東西,門總是開著的。
羅布有足夠的理由面色陰沉。他是一個越戰老兵,在春節攻勢中失去了一條腿。
1970年末,他在煙親的大力幫助下用殘疾金建起了鏡眼工作室,這以後工作室一直在艱難地掙扎沉浮著,波士頓的大工作室總能從資金雄厚的各大媒體攬到報酬豐厚的業務,而鏡眼則靠搶點他們剩下的麵包屑苟活。維克和羅格之所以和羅布打交道,是因為他讓他們想起自己——透過艱難的奮鬥找到一點立足之地,到了某個虛幻的角落,轉了過去,眼前又是新的漫漫長途。當然,波士頓有一點不錯,就是來往比紐約方便。
過去的十六個月裡,鏡眼起飛了。
羅布利用他的工作室在做夏普場景這一點開始招攬到大量業務,事業第一次興旺了起來。五月,就在夏普谷製品遭殃之前,他給維克和羅格寄了一張明信片,畫面是一輛正在開出的波士頓無軌電車,車尾有四個可愛的淑女,彎著腰露出被設計師牛仔褲包著的臀部。明信片的背面寫著:鏡眼簽約微波士頓汽車的後盾,他們現在成了靶子,大筆賺錢。很有意思。但他們現在已經不會這麼喧鬧了。自從活力谷慘敗後,已經有兩個客戶取消了和鏡眼的會面,如果伍爾克斯廣告失去了夏普帳單,羅布除了失去夏普的帳單外,還會失去許多其他客戶。這讓他感到惱火和恐慌……這種感情維克完全理解。
有五分鐘他們一言不發地坐在那兒,只是悶頭抽著煙,最後羅格用一種很低的聲音說:“我只想吐,維克,看見那個傢伙坐在桌子後面看著我,好像嘴裡有一塊化不掉的黃油,他咬了一大口那種帶著粘乎乎的染料的谷製品,說什麼‘不,這兒沒什麼不對’,我的胃裡面就直噁心。真高興放映師走了,我要是再看一遍,就會吐得一腿都是。”
他在放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個菸灰缸裡把煙掐滅了。他看上去確實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