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紋已經舒展開了,她的眼中一片茫然……但隱藏在這片茫然下的,是極度的震驚,還是看到了某種希望的迷糊的甦醒呢?
如果她見過沙綠蒂在核對她彩票號碼時的表情的話.她也許就明白了。”
“沙綠蒂?”
“是那條狗。”沙綠蒂說,“是庫喬。”
“那條狗?”一開始她給搞糊塗了,看不出沙綠蒂丈夫的死亡和坎伯家的狗有什麼聯絡。然後她想起了裡德·提明斯駭人的左殘臂,她明白了。她的聲調提高了,好似尖叫,“那條狗?”
沒等沙綠蒂回答(如果她打算回答的話),從後院傳來了次快的聲音:小吉姆笛子般尖尖的聲音,然後是布萊特低低的、逗樂的聲音,他在回答。現在沙綠蒂的臉變了,它變得蒼老不堪,那張臉霍莉記得非常清楚,也非常地恨,那股上的表請讓所有的臉都變得一模一樣——那是霍莉在她自己過去的那些年月經常難以忍受的表情。
“那個孩子。”沙綠蒂說,“布萊特,霍莉……我該怎樣把他爸爸已經死了的訊息告訴布萊特呢?”
霍莉沒有回答。她只是無助地看著她姐姐,心裡希望他們誰也沒來。
“瘋狗咬死四人,恐怖籠罩三日”,波特蘭《晚報》上的大字標題十分引人注目,副標題寫著:惟一的倖存者在北康伯蘭醫院,仍處於監視期。
第二天的《先驅報》的大字標題則寫著:父親講述妻子拼死搏鬥勇救兒子的故事。當晚有關報道被移到了第一版的下方:醫生證實,特倫頓夫人正接受狂犬免疫治療。然後又在一個邊縫裡繼續了這個故事:當地獸醫說:瘋犬未曾接受過狂犬疫苗。
事件後的第三天,報道被挪到了裡面的第四版:州衛生署指出羅克堡災難由患狂犬症的狐狸或野雞引起。當週的最後一則報道說維克托·特倫頓無意控告坎伯家的倖存者,他們據稱也都還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這則訊息很短,但它是預告說將刊出一篇包括全部事件的完整報道。
一星期之後,該報的星期日版頭版刊登了一篇報告文學,詳細地把整個事件描繪了一遍。
又過了一個星期,一家全國性的小報登出一篇添油加醋的概要文章,醒目的標題是:緬因州的悲慘戰役——媽媽大戰聖·伯奈特殺手。而這一回可是這些報道的真正的尾聲了。
那年秋天,中緬因一時間出現了一陣狂犬病大恐慌。
一位專家把這歸因於“羅克堡的駭人然而孤立的狂犬事件以及謠傳”。
多娜·特倫頓在醫院裡住了將近有四個星期。她結束了對她的狂犬咬傷的週期性的治療,儘管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但是沒有出現什麼嚴重的問題,然後由於這種病潛在的可怕性——以及她的明顯的精神壓抑——她被嚴密觀察了好一陣。
八月下旬,維克開車帶她回了家。
窗外下著綿綿細雨。
他們在屋裡度過了安靜的一天。當天晚上,他們坐在電視機前,不是真的在看電視,多娜問他伍爾克斯廣告方面的情況。
“那兒一切都很順利。”他說。“在羅布·馬丁的幫助下,羅格終於一手把那一系列的谷製品教授廣告的最後一個場景爭到手了……當然啦,現在我們正著手於夏普公司的全套廣告業務,開始了一場新的轟轟烈烈的廣告運動。”
他的話有一半是假的;羅格確實在做,可是維克一週也去三天,有時是四天,他要麼在擺弄他的鉛筆,要麼盯著他的打字機看。“但是夏普那幫人很謹慎,他們要確保我們做的每項業務都沒有超過我們跟他們籤的兩年合同期。羅格沒猜錯,他們想甩掉我們。但是到時候即使他們真要甩掉我們,也無關緊要了。”
“很好。”她說。
她現在經常有一陣陣的狀態良好的週期,這期間她感覺好多了,覺得又像是原來的自己那樣地心情明快了,但是大多數時間她仍然感到煩燥不安,心情沉悶陰鬱。
她已經瘦了二十多磅,看上去皮包骨頭。
她的面容憔悴不堪,手指甲也破碎不齊了。
她向電視機看了一會兒,然後轉向他。她哭了。
“多娜。”他說,“噢,我親愛的。”他張開兩臂抱住她,把她擁入懷中。
她很柔軟但是沒有屈從於他的擁抱。透過她柔軟的身體他可以感覺得到她周身很多地方的硬硬的骨頭。
“我們還能住在這兒嗎?”她總算用顫抖的聲音把這句話說出來了。“維克,我們還能住在這兒嗎?”
“我不知道。”他說,“我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