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內力將詹琪扶起。“勿要多禮,進得此門,即是西泠弟子,我雖為閣主,但西泠一門原無這多繁文縟節。你且坐了,我對你細說端的。”
詹琪自見這婦人就生出一股孺慕之心,更想到自己母親生死未卜,不由流下淚來。試想一個十歲小童經歷了滅門之禍,又長途跋涉月餘,其間歷經曲折,才糊里糊塗的到了這西泠閣,此刻見到這樣一位和善長者,怎能不勾起他的滿腹委屈與辛酸。正此時,一方蘇繡絲帕緩緩落在詹琪眼前小几之上,“拭乾眼淚,咱們有許多話要說,而且你要專心聽我言講,你也要慎重的做一個關係你今後的重要決定。”
詹琪拭乾眼淚,靜靜的坐在交椅上,雙眼望向月王,“請您說吧,我會仔細聽。”
“如此甚好,咱們先從這西泠一派說起。料想白西風和百知子已把西王母養氣於此地的事情告訴了你,也提到了玄劍是西王母飛昇時留下的一件寶物。這西泠一派就是當初西王母留下的守劍氏族。這氏族人眾並不多,只有百餘人,世代傳續,按照黃帝所制婚儀,女子二十而嫁,男子三十而娶,派中閣眾每到婚齡即可出山尋一佳偶,婚配後可返回閣中,亦可居於山外,只是居於山外之閣眾出山前須立下誓言,終身不得洩露閣中之事,也不可使用西泠武學。返回閣中子弟夫妻二人僅養育一名後代,以保證山腹之中不會人滿為患。”說至此處,月王微微一笑,繼續言講。
“月王是西泠一派宗主,師徒相傳,因為自仰韶之時已有我派,且守護西王母玄劍重寶,也就流傳下歷代月王均為女子的傳統。但月王也要遵守本派各項宗法,雖不禁婚姻,卻不準離閣外居。按照祖訓,西泠一派除守護玄劍之外,還有一項職責,那就是看護蒼生不被武林浩劫所擾,這也就是每逢亂世就有玄劍弟子外出衛道的原因。”
“三百年前之月王是西泠一派前無古人的賢者,不僅創始西泠閣之名,更是將本派流傳下來的經書武學盡皆學全,成為立派以來第一人。她功參造化,有通天徹底之能,更是精於先天易理,也正是她老人家在辭世之時留下柬書,命第七十五代月王閱讀,我就是第七十五代月王。這柬冊內容不多,卻關係到你,待我交代清來龍去脈再來開釋於你。”
月王端起白瓷茶盅小啜了一口,繼續說道,“西泠閣你大概有個印象了,咱們再來說說玄劍,這要從西泠一派的文事武學說起。我派歷來文武兼修,文備始可習武,但這隻對閣中弟子而言,若是隻傳玄劍武學的則另當別論。歷代弟子都是先習文,後習武。我派三代月王閱內經,參易卦,研習竹書紀年,輔以山海之經,連綴而成先天文辭一冊,內中包蘊天地,稽核古今,我派弟子從中參悟修養學問,也可熟知易演天道。此後才是武學。我派武學可分為內功心法和輕身功夫,這兩樣與其它門派差異不大。內功已冰火為源,輕功以迅捷為要,但我派並無武功招式。”
聽到這裡,詹琪不由疑惑,這無招無式豈能與人對敵。“我派源自守劍,因而武功多以防衛為主,輕功可制敵於先機,這冰火內罡練至七成功力,就可以凝氣成縷,更重要的是經過冰火淬鍊,修習此內功的閣中可以化刻為辰,也就是在我閣眾眼中,對方的招式極為緩慢,幾乎是一寸寸向我派弟子襲來,試想,如此充裕的時間,弟子就是行至對手眼前隨意揮出一掌亦可制敵,還何用招式。”
詹琪不由得心神嚮往,只聽月王繼續言道,“我派來歷及文事武學淵源俱都向你言明,後面的內容就和你有莫大的關聯了。三百年前月王留下簡冊,言明三百年後,也就是現世,武林之中將有一場浩劫,如挽救不當將會生靈塗炭,萬民倒懸。簡冊中還提到只有一子可救此劫,且此子自身就在這劫難之中,其家人也在劫難逃。這全是前代月王以五行義理推究而得,其中因因果果我尚難參透。就只當前看你境遇,應是此歷劫之人。”
詹琪只聽得毛骨悚然,三百年前能預知今日之事,這莫不是神仙了嗎,況且我的境遇難道三百年前就已註定,這實在令人難以確信。月王雙目注視詹琪,像是在等待他先將這前言領悟清楚,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月王見詹琪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料想他以能明瞭自己的言語,這才接著言道,“江湖之中一股神秘實力正在崛起,貌似先從武林十大家開始,逐漸斬滅各派勢力,最終一統江湖。但這陰謀實在太過龐大,實施起來確屬不易,這就給了我們應變的機會。對你來說雖身處事中,卻又有兩種選擇。”
略一停頓,詹琪也知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於是凝神細聽。月王又道,“你可以效仿先前的武林豪客用一年時間學得玄劍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