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遠及近,整間石室就像被火車軋著的鐵軌。當洞口噴射出火舌燎燒一切時,地板因震動而出現裂縫,炙熱、巨響、狂震,多種感覺絞纏在一起,讓人感到這是真實的地獄。
火舌從洞口噴出達幾十米,火焰燎到了屋頂,一撥又一撥,猶如浪潮般前仆後繼,要將它們積蓄的所有力量都在瞬間揮發殆盡。終於,火焰不甘地漸漸小了下去,石室沒有被震垮,只是空氣中彌散著各種焦味。竟然是亞拉法師暈倒了。眾人又趕緊給亞拉法師做急救,實在不知道,法師怎麼說倒就倒了。岳陽道:“法師肯定受了極重的內傷,嚴重到無法支撐。”
亞拉法師的心好像被扔進了絞肉機,大曼陀羅宗祭啊,世上唯一的,每一聲炸響都是在剜法師的心尖肉。得知法師應該只是暫時昏迷,尚未發現身體有什麼大的異樣後,方新教授拖著傷殘的腿,不知疲倦地開始觀察石室內部。
這間石室與巨佛體內的石室明顯不同,四周的牆和頂板都是用土方磚砌成,上面有精美的彩繪壁畫,其工藝比巨佛口中的三重宮殿式建築要高出一截,非常明顯地不是同一時期產物,已經是很明顯的古格特色建築了。石室中積塵深厚,東面的地板上留有明顯的線條狀灰塵痕跡,雖然被火舌掃過,還是看得出來,那應該是以前堆箱子的地方,箱子全被人挪走了。石室西面的牆壁上有明顯的門,被人用簡易的磚頭封堵上,並在外面塗抹了一層灰漿。方新教授指揮張立岳陽道:“這裡有道門,用塑膠炸藥把這裡炸開,別,別放太多炸藥。”教授心中充滿了疑惑:“這裡,已經是古格的建築群了嗎?我們到底在什麼地方?”
石室正中則被一個巨大的石盤佔據,說它像血池,那是完全的不對,這個石盤一看就血池屬於兩種不同物體,它更像現代戰爭所用的模擬縮略戰場,石質更是糟糕,很多地方已經完全沙化,看起來倒像外面的土林。石盤的後面靠牆處是一張石臺,石臺的中間有三個品字形凹槽,應該是兩個正方形、一個長方形的凹槽,那個長方形的凹槽和其中一個正方形凹槽內的物品已經被人取走了,但是還有一個正方形凹槽內裝著一個似銅又似鐵的方盒子。方新教授仔細觀察了被取走東西的空槽,其中長方形凹槽內什麼都沒有,但是正方形凹槽中央卻有一個小小的銅坑,教授知道,這是壓榫,在銅坑內填入一根銅籤或銅軸,上面用重鐵盒壓上,一旦有人取走鐵盒,銅籤便會彈跳出來,從而啟動機關。
看來,長方形凹槽內的東西是可以取走的,但正方形凹槽內的鐵盒卻給取東西的人設下了一個陷阱,如果拿走的是沒有壓榫的鐵盒就沒事,如果取到有壓榫的凹槽,那一定是致命的機關。這是百分之五十的博奕,從這個石室現在的情況看,當年取走鐵盒的人賭贏了。那麼剩下的鐵盒內會有什麼呢?毒藥、機關、假情報,通常都是這三類東西,方新教授猶豫著,要不要取走這一隻鐵盒呢?畢竟是古人設計留下的東西,這裡的機關還有這個鐵盒本身,對這支隊伍將來都人有幫助吧。對,等大家都撤離之後,取走這個鐵盒!教授下了決心。
“教授,你來看看這個。”巴桑站直了腿儘量將腰部下彎,以便看清地上的東西。
方新教授聞聲而來,只見巴桑所站的地方,留著一根小木棍,因年代久遠已經被灰掩埋,只露出一截尾巴。教授和巴桑互相攙扶著,總算把木棍撿了起來,小棍的一端,還帶著燃燒後的痕跡。教授喃喃道:“用小木棍製成火柴,那是十九世紀初期才有的事,那麼,最後抵達這裡的一批客人,應該是距今一百年前,應該是他吧。”
巴桑看了教授一眼,教授口中的他,如今已是他們這個小組成員非常熟悉的名字了,福馬?特尼德!教授思索著:“福馬來過這裡,那麼他拿走了其中一個箱子,作為一名探險大師級人物來說,他一定非常熟悉這個機關的用意,所以才留下另一個箱子的吧。可是,那開鑿的洞穴裡,留下了較為粗糙的工具,顯然不是福馬所為,是更早的人嗎?這裡已經是一處秘室了,但是與那密教的巨佛還是有明顯的斷代間隔,難道是古格人知道些什麼,才想向下挖掘?可惜,只差不到一米就能打通石道了。嗯?這是什麼?”在火柴棍的旁邊,方新教授又發現了一些東西,看起來像是羊皮的碎屑,已經完全朽化了,上面有兩個奇怪的符號,像是英文字母。方新教授將那兩個符號記錄下來,準備伸手去取,沒想到鼻息稍重,一吹就化作灰燼了。方新教授道:“羊皮碎屑恐怕不是福馬帶來的,可能是古格王朝時期的東西。”
卓木強巴一直握著唐敏的手,不過此時他已經稍微冷靜下來。唐敏一直處在生死邊緣,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