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月眼角微挑,目光幽幽的在葉嫤面上掃了兩眼,也極為難得的未堅持,僅嬌弱道:“子玉說什麼便是什麼,一切,明月都聽子玉做主。”
平樂王面露欣悅,忍不住抬手為顧明月輕柔的掠了掠額髮,僅片刻,便清冷威儀的喚出暗衛將葉嫤與蘇晏等人押走。
整個過程,葉嫤一言不發,心口像是被大石壓住,沉重得難以附加。
待被暗衛押著稍稍走了一段路,她才強行按捺心緒,回頭朝平樂王望去,卻是幽幽的火光之中,方巧對上他那雙突然複雜起伏的雙眼。
“希望皇上的一切抉擇都是對的,也祝皇上,根基牢固,千秋萬世,皇上,萬歲,萬萬歲。”她稍稍扯了嗓子,低沉幽遠而道,只是話到後面,嗓音越發嘶啞開來。
這是她第一次喚他萬歲,也是第一次,祝他所有的心願成真,從而真正坐穩大昭帝王之位。
帝王雖是有情,只可惜,情愛之事比起那個位置來,終究是微不足道。
她信平樂王對她動情,信平樂王想要她陪他在側,奈何,她卻毫無底氣,渾然未有自信她葉嫤自己能重過他心中的萬里河山。
思緒翻騰,一切瞭然,卻又莫名糊塗。
瞭然的是無論如何,平樂王都會選擇地位與權勢,這是毋庸置疑的;糊塗的,卻是她明明全然知曉這些,明明知曉平樂王會如何選擇,可她的心為何會這般痛?這般失望,甚至,不甘?
越想,心境越發難平,則待行得不久,蘇晏便被其中幾名暗衛押著朝一旁岔道行去。
葉嫤眉頭一皺,面色冷冽如霜,當即陡然用力掙脫押著她的兩名暗衛的手,隨即快步過去將蘇晏拉住,待得押著蘇晏的兩名暗衛停下腳來,葉嫤正要開口,然而蘇晏已明白她的心思,僅朝她微微一笑,緩道:“在下會沒事的,皇上行事有分寸,皇貴妃放心。”
葉嫤深眼凝他,下意識噎了後話。
蘇晏繼續道:“皇貴妃先回平樂王府去吧,待明後日,在下再來見皇貴妃。”
葉嫤滿面冷冽,一言不發,待得半晌,她才緩緩鬆開蘇晏的袖子,蘇晏笑得有些蒼涼無奈,隨即便回頭過去,主動往前。
直至蘇晏與王府的幾名暗衛被平樂王的暗衛徹底壓著走遠,葉嫤才稍稍回神過來,一言不發往前。
待出得宮門,押解她的兩名暗衛便將她扶上了馬車,整個過程,葉嫤未再掙扎,全然沉默。
待回得王府,便一路入得主屋,而後坐定在軟榻發呆。
思緒延綿不止,鬧心不已,葉嫤毫無睏意,卻是再度徹夜未眠。
這夜,平樂王終還是未在王府出現,王府的守衛也明顯比常日增多不少,連帶葉嫤的主屋門外,也站著十來名侍衛,謹慎把守。
整個平樂王府,兵力突然大增,戒備森嚴,偌大的王府,便像是突然成了一座牢籠。
府中的侍奴皆擔憂不已,且葉嫤被帝王呵斥與軟禁之事也莫名飄入了王府來,惹得府中侍從皆以為葉嫤失寵,人心惶惶。
一宿未眠,葉嫤臉色格外的蠟黃,眼圈也微微發黑,氣色消沉。
待得日上三竿之際,她才稍稍來了睏意,終是想要拖著早已僵麻的身子去床榻休息,卻是正要動作,突然,有侍衛在外通報,說是蘇相來訪。
葉嫤眼角微挑,淡漠得詭異平靜的眼底突然卷出半許漣漪,僅片刻,她再度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道:“讓他進來。”
這話剛落,不遠處屋門被輕輕推開,蘇晏不耽擱,當即踏步入內,並順手合上了屋門。
葉嫤抬眼掃他,只見蘇晏行走淡定,步伐自然,分毫不像是捱打過後的模樣,她心中也無半分詫異,僅淡問:“蘇丞相如今,倒不像是個捱了板子的人。”
蘇晏神色微動,緩步過來在葉嫤面前站定,默了片刻,坦然道:“皇上當時僅是應付皇后罷了,並未真正有心責打在下,不過是走個過場,做做樣子罷了。”
是嗎?
葉嫤滿面沉寂,不說話。
蘇晏仔細凝她片刻,幾番猶豫,終是硬著頭皮道:“昨夜皇上對皇貴妃那般態度,也只是,委婉的想護皇貴妃罷了。”
葉嫤似如未聞,毫無反應。
蘇晏稍稍皺了皺眉,繼續道:“皇上昨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顧明月手握皇上的解藥,且顧太傅還道出了往日的陳年秘密,皇上昨夜,只是權宜之計,還望皇貴妃莫要誤會皇上,且連帶這平樂王府增加的兵力,其實也並非是要徹底監禁皇貴妃,而是皇上擔憂皇后與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