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不穩,這會兒,大梁新帝不敢輕易離開大梁國都才是。”
這話一出,平樂王並未立即言話。
他目光順著不遠處的雕窗望出,幽幽的落定在窗外的一棵茂密大樹上。
待得沉默半晌,他才瞳孔一沉,淡道:“誰知道呢。大梁新帝行事曆來讓人出乎意料,當初他主動來大昭為質,便已讓大梁上下驚愕,如今能做出拋卻朝政來大昭江南遊走之事,也是可能。”
蘇晏驀地一怔,覺得不太可能。
平樂王嗓音微挑,語氣越發的幽遠清冷,“兵權未在手中,加之根基不穩,強奪不成。或許故意昏庸無道,讓大梁二皇子一黨以為他無心朝政,從而大肆放鬆戒備,如此一來,只要兵成散沙,大梁新帝一旦出手,定能出其不意奪得兵權。如此,江南之行,無疑是聲東擊西,趁人鬆懈而暗中『操』控與佈置;其二,他從始至終,都未對葉嫤……死心。”
這番話一字一句逐漸入耳,蘇晏面『色』開始緊繃起來,心神雜『亂』。
待得片刻,他才低沉沉的問:“倘若江南來人當真是大梁新帝,該如何應對?如今可要即刻差羅副將將皇貴妃帶回京都城?”
平樂王面『色』微變,兀自思量,待半晌後,他緩緩搖頭,“不急。若大梁新帝膽敢來江南,朕,便敢甕中捉鱉。”
蘇晏倒吸一口氣,“皇上是想動大梁?”
平樂王極為難得的嘆息,“天下紛爭從未停歇,大梁國力強盛,裴楠襄也歷來野心磅礴,終有一日,他會領軍馳騁疆場,開疆擴土,而我大昭,絕不會倖免,如此,倒不如主動出擊,至少,日後對付大梁那魯莽的二皇子,總比對付一個裴楠襄容易得多。”
蘇晏心口陡跳,深覺此事茲事體大,冒險之至,只是即便心頭有些牴觸,卻又想不出任何理由來勸諫與反駁。
自家帝王這話沒錯的。
裴楠襄歷來野心磅礴,且心思深沉,難以對付,日後他一旦有意角逐天下,硬拼之下,大昭絕對實力不夠,難以抗衡。
如今之法,便也只有在事態還未朝那方面發展之際便徹底的出手制止,先行止損,且一旦裴楠襄莫名其妙亡了,再將此事順勢嫁禍給大梁朝中之人,即可避免大梁以此為藉口對大昭舉兵來犯,又對大昭來說是件除了大敵的好事。也如自家皇上所說,日後對付一個大梁魯莽的二皇子,的確比對付裴楠襄容易得多。
只是,道理雖是如此,但……
“皇上,皇貴妃那裡……”心思至此,蘇晏猶豫片刻,再度低聲問。
平樂王稍稍按壓心神,脫口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堅硬,“她不會隨裴楠襄走,更不會被其蠱『惑』,朕,信她。”
這話入耳,蘇晏心中嘆息連連,欲言又止,卻終究沒說出話來。
江南的兩大瑞記商鋪,因著鎮子南邊的妙手閣的崛起,瑞記商鋪僅剩百貨樓生意照常,但瑞記『藥』鋪的生意,一落千丈。
幾日過去,瑞記『藥』鋪再無一人上門,鋪中的掌櫃的與坐診的大夫都無聊得開始打盹兒。
楚凌軒日日抱怨,怒得不輕,直稱那鎮南的妙手閣是故意的,故意要與瑞記作對,且火氣一來,便趁葉嫤不備領著幾個皇家暗衛去妙手閣鬧事,卻不料事未鬧成,卻還吃了大虧,不僅被妙手閣的兩個小廝強行驅趕,甚至還不知沾染了什麼竟臉上長了大片大片紅腫。
楚凌軒是憋屈得哭著回來的,眼睛通紅,眼眶裡包著漫漫的淚,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
葉嫤剛午休醒來,眼見楚凌軒與幾個暗衛如此模樣,心頭也是詫異。
難不成江南鎮中當真還有地頭蛇之類,甚至武功絲毫不弱,連帶皇家暗衛這般身手都絲毫佔不到便宜?
心思至此,葉嫤也越發提起心神,如臨大敵。
楚凌軒癱在軟榻,氣鼓鼓的朝葉嫤道:“葉嫤,那妙手閣的人欺人太甚了!連小爺都敢傷!小爺如今可是大昭侯爺,怎麼都算是王宮貴胄了吧,那些人如此對待小爺,你說,小爺可否讓羅將軍差人給小爺砸了那回春閣?”
葉嫤神『色』微動,目光再度朝楚凌軒掃了一眼,“凌軒公子主動帶人去鬧事,本是理虧,且鎮中百姓都瞧著的,此番若再領兵前去,無疑是自砸瑞記招牌,以權欺人,惡名遠揚。”
楚凌軒大吸幾口氣,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當即從軟榻上蹦了起來,“難道小爺要強忍這口氣?”
葉嫤抬頭朝楚凌軒臉頰上那片紅腫掃去,眼角再度跟著抽了抽,只覺楚凌軒本就生得美,不是特別